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狐狸阿九 作者:o冥冥o 文案 这是…… 一个关于漩涡鸣人及其青梅竹马(某狐狸)相爱相杀的故事 一个关于某人类灵魂穿越还毫不知情甚至以为自己就是九尾的故事 一个关于九尾已经不是原来的九尾的故事 一个关于鸣人的BG的故事 一个荒诞的故事 不要当真…… 感觉要变成黑历史了ToT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青梅竹马 火影 少年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九尾(阿九),鸣人 ┃ 配角:火影众角色 ┃ 其它:荒诞   ☆、楔子X九尾X换芯   我很清楚地记得,我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一天我做了一个没什么特色的,很普通的梦,却没能和往常一样普通地醒来。   看着已经变成爪子的双手和上面火红的软毛,我低下头,可以看到脚下浅浅的水洼里透出我的脸,呲牙咧嘴的,在这个只有规律的滴水声的空旷而幽深的陌生空间里,格外渗人。   水里映出的是一疑似狐狸的猛兽双爪捂头的抓狂神态,锐利的尖牙颗颗都露出来了,“这究竟是个谁啊啊啊?!!!”   这声呐喊的回音持续了很久很久。   出乎我意料的,惨呼声并不是野兽的嚎叫,而是我一直使用着的人类语言。   这意外地令我有些平静下来了,把爪子收敛了一些,对着水面抓了抓脸上同样火红的软毛,镇定地盯着自己同样火红的兽类竖瞳看了一会——狐狸能长成这样真的不错,这火红火红的颜色可是很纯正呢!   我眯着眼睛,头枕在交叉放着的两只爪子上,对于视线末端疑似铁笼栏杆的东西突然感到莫名的恼怒。   带着比愤怒更多的好奇心,我站起来踱了几步,九条尾巴柔软而有力地轻轻舞动。   九条尾巴的狐狸?莫不成我是九尾狐?   一想到这一层,我的嘴里爆发出笑声来,渐渐变大,“哎呀,呆在这里太久了,居然会因为做梦而糊里糊涂的。”   我这时是完全地清醒了,所以让我重新自我介绍一遍。   我,九尾,一年前被四代火影封印到他儿子体内的最强尾兽。   虽然号称最强尾兽,这封印却坚固得很,让我只能憋屈地呆在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婴儿身体里,每天无所事事地在这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刚刚我居然会认为我是个人类?开什么玩笑?   大概是睡多了,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会搞错,真是掉了大。   难道这封印不仅能让我被迫和这小子同生共死,还能让我在破坏封印之前侵蚀我的记忆和认知?那个梦的真实感差点让我以为那是我记忆的一部分了。   真是可怕的术,不能悠闲地等待封印随时间的推移变弱了,我要从今天就开始努力了。   闭起眼睛仔细思考的我,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人类讲话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我的听力何其的好,这封印又没有隔音的功能,我一竖起耳朵,所有的话语就尽数落到耳朵里。   在封印里呆了一年,这个村落的很多事情我倒也知道了不少,很快就分辨出来是三代火影的声音,衰老的音调,叹息的声音,“……四代。”   不听就好了,这两个字真是听得我火大。   可这人偏偏是用生命来封印我的,死都死了,我的一腔怒火没地方发泄。   虽然其他尾兽境况估计也差不多,基本都被封印到人类身体里制造出人柱力这种强力兵器,但是好歹在没我同意的情况下,人柱力也不能支使我干啥。而且还可以时时窥视一下封印有没有减弱的迹象,随时准备出来破坏一番。   被封印这么多次,我也看穿了,只要有这些称为“忍者”的人类在,根本就不可能让我随意在这世间走动了。   那样还不如,适应这样的日子。   后来被千手柱间给封印了,那倒也无所谓,因为我确实杀不了他。   但是后来冒出个宇智波斑,仗着写轮眼,用瞳术让我变成惟命是从的召唤兽来支使,很有投机取巧的态势,真是岂有此理!   说到底,这次被封印掉,还是这个宇智波斑连累的,好不容易出了封印,我根本还没意识到自己干了啥,就莫名其妙地又要被封印了,果然这男人很讨厌。   我烦躁地在这个牢笼里转着圈圈,听三代火影一个劲地絮絮叨叨,悲古伤今的。从历代火影光辉事迹讲到村子财政赤字又到儿子阿斯玛不争气上面,话题跳跃度之高令我叹为观止。   我说你这老头没事跟这个一岁大的小子唠叨这么多干什么?他又听不懂,而且唯一听得懂的我不想听你唠嗑。   抬起眼,天花板上显示出画面出来,不仅是声音,只要是人柱力四周的场景,我也可以感同身受。   于是我对着那个沟壑纵横的脸弯了弯爪子中间的关节,这一行为又称为“竖中指”。   作为最强尾兽,视人类性命为草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我是人类”这种惊悚的梦实在令我心有余悸,所以我也不想睡了,眼神飘过那张老脸,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恩恩,等我哪天出了封印,要抓紧时间,好好破坏掉最想破坏的地方呢。   顺着三代火影身后的墙壁望过去,上面整齐排列着一排画像,根据三代火影的叙述,这里是放置历代火影画像的地方。从我再熟悉不过的千手柱间开始,直到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画像那里,我顿住了眼神。   ……被封印的时候因为急火攻心形势紧急没有注意,原来四代火影这混小子长得还挺帅的?!   大概是人柱力被抱起来了,视野的角度一变,我从三代火影的瞳孔里第一次认真审视了一下人柱力的样子,除了一头金发,这小屁孩普普通通的,没一点和他爸长得相像的地方!   ……真的是他儿子吗喂?!   身为最强尾兽,虽然不是由我来决定的,但是我还是执着于人柱力的外观,因为我只能呆在封印里,人柱力就相当于个对外的壳子,壳子太寒碜,也有损于我最强尾兽的身份。   要不是前两届人柱力都是相貌不错的美女,我才不会在封印里呆上那么久。   我会在女性人柱力分娩的时候挣脱封印,不仅是因为那时封印的力量变弱,主要是在意这个壳子一般会在这之后逐渐衰老。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会衰老,而力量会随着衰老逐渐减弱。同样是被封印,我更愿意被强大的人封印,我的人柱力,应该是年轻而强大而美丽的,不然我宁愿换个封印的地方。   看在相貌遗传的普遍规律的份上,我很不耐地磨了磨牙,现在不能太早下定论,只能先等这小屁孩长大一些了。   对了,这小屁孩的名字似乎是漩涡鸣人来着?   ……   于是,漩涡鸣人从记事起,每天都做着同样一个梦:九条尾巴的红色狐狸对他呲牙咧嘴,似怒似笑。   狐狸每次都只说一句话,“要长成金发帅哥哟,不然就杀了你。”   它火红的眸子里迸射出来的感情往往介于熊熊杀气和诡异期待之间,效果惊悚。   小男孩一开始总被这个梦惊醒,到后来逐渐习惯——他的幼年因这个梦而扭曲。   但是狐狸不知道,因为变成人类的那场梦,虽然壳子没变,可它已经被换了个芯,不是原来的那个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简而言之,   壳子还是九尾的壳子,   灵魂却被某不知名人类神不知鬼不觉地顶替了,   而且这人类还毫无自觉,以为自己本来就是九尾= =   设定啥的挺纠结,希望我表达的意思应该还清楚(望天)   ☆、九尾,混乱   因为有了等待人柱力长大这件事情,九尾的生活也没有那么无聊了,每天进行相貌养成的潜意识教育。(所谓九尾给鸣人托的梦……)   幼年普通的人类在长大以后变得漂亮的例子,它活了上千年也不是没有见过,还希望小屁孩不要白白浪费了它等待的时间,长得有模有样起来。   而且还得足够强大,这不仅是最强尾兽的面子问题,也免得以后想挣脱封印的时候,还没挣脱完人柱力就承受不了力量死掉了。按照这封印让尾兽和人柱力同生共死的特性,人柱力一死它也得玩完,再次复活可是要等很久的。   不过九尾更多的时间是用来研究现在的封印。   被封印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会被封印到毫无力量的婴儿体内,并且反抗不能的例子还是第一次。   居然要守着一个婴儿从零岁开始长大的过程实在令它疯狂。   破坏这个封印的要点显然不是弄断这些栏杆,九尾在栏杆上恨恨地磨爪子磨过无数次,上面连一点划痕都不会留下来。   其实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解开这个封印的办法,那就是撕掉栏杆外贴着的封条。这封条当然不是九尾一爪子就能撕下来的,不然堂堂一个火影当年完全就是白白浪费了一条性命。   根据九尾多年来的经验,应该只有人柱力本身可以破掉这个封印,可现在这个人柱力年龄尚幼,什么都不懂,它根本没法引他来对话。   最后它唯一的研究成果,就是发现它自己的力量可以顺着这栏杆间的缝隙流到封印外面去,这一点正是人柱力会大大受益的原理——从封印中漏出来的力量被转化成人柱力的了。   而这漏出来的力量的额度又被限制得死死的,的确是不错的打算。   这样做的人可见心机真是很深,不过,既然力量可以泄露出封印的话,是不是可以以此作为封印的漏洞?   力量啊,能使一个人柱力强大,同时也能成为弱点呢。   九尾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类利用,就算被封印了,可谁又能确定,到底是谁在利用着谁呢?   因为现在的封印情形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它也做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决定,既然人柱力年纪尚幼,人生观世界观全部没有形成,如果好好地将人柱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终于有点不觉得无聊了,九尾桀桀的笑声在四周的墙壁间不断回荡。   一个小小的身影打断了它的笑声,笑声停息的时候,那身影又马上怯怯地躲到了阴影里。   说曹操曹操到,九尾眯起火红的眼睛,“出来吧,漩涡鸣人。”   人柱力才两岁多,小小的,从九尾的角度先看到的是金色的头顶,俯下身才看到他努力扬起的脸,两边脸颊上分别有浅浅的印痕,像极了狐狸的胡须。   九尾想起来了,这痕迹似乎还是受了它的影响?   人柱力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见九尾趴下身来,就乐颠颠地小跑上前,踩在水里面的裤脚都湿透了。等到九尾一回过神,就看到他大大的蓝色眼睛对着它一脸好奇。   这可不像人类近距离见到最强尾兽的表情,九尾不满地亮了亮它的牙,小小的人柱力居然没有什么反应,而且也露出牙齿,还是所谓的露齿一笑。   不知死活,不知所谓。   九尾有些懊恼,明明比一般人类还要弱小,却完全不知道害怕……人生观世界观全部没有形成的人类就是这个样子吗?   就算这人柱力很容易被击倒的样子,九尾也不能攻击他,前面就说过,人柱力死了它也会一起玩完。本来是可以恐吓一下人柱力的,可是这人柱力这么弱,九尾估计它只要稍微动一动爪子,这人柱力就会死掉吧?   所以它不能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恐吓行为,最多眼神凶狠地呲呲牙——这小子居然连杀气都不识。   九尾感到十分憋屈,要不是有它的力量护着,这人柱力不会早就挂掉了吧?   要是以后不注意点,这人柱力不会在它准备冲出封印之前就挂掉了吧?那以后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九尾第一次意识到脆弱的生物比强大的生物更加难以对付了,一不小心就会弄死,但又不能杀掉。   因为总是独自度过漫长的封印时间,九尾的思考总是十分冗长,那样可以用来消耗时间。它这次还没有思考完,小小的人柱力已经把手放到它爪子的软毛上面了,看双手的动作,似乎是在摸?   更令九尾震惊的是,人柱力还把脸也凑上来,整个埋在红色的软毛里,很开心地蹭来蹭去。   九尾缓缓地动了一下被人柱力蹭的爪子,小小的人柱力就飞了出去,大概三四米的距离,跌得四脚朝天。   小小的人柱力捂着屁股坐起来,嘴巴一扁,手舞足蹈开始哭嚎。   九尾把耳朵垂下来遮盖这股子噪音——早在人柱力婴儿时期,它就受够了他哭闹的声音!   人柱力圆圆的脸蛋上挂着泪珠,眼泪汪汪地看着九尾,九尾半睁着眼睛懒得管他。其实它刚刚的动作就已经够轻微了,完全是这个人类自己太弱小了。   九尾真有点想现在干掉人柱力,然后在多年后复活算了,要等这个人柱力长大真是前途多舛。   正当它杀意渐浓,开始考虑是扭断脖子还是拦腰撕开,或者一下子捏成渣滓的时候,人柱力的哭声止住了。   这大大打扰了九尾的兴致,稍微让它有点儿失望。   人柱力鼻尖眼睛都是红红的,鼻子下还挂着鼻涕,身体虽然还在微微颤抖,竟然自己站起来委屈地望着它了。   九尾微微有些怒意:看什么看?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呆在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的。   人柱力几步一颠地又凑近了它,看到人柱力的鼻涕眼泪快要蹭到它干净的皮毛上来了,九尾立马缩回了爪子,“你……”   “哎?”人柱力讲话带着浓浓的奶味,九尾记起来这人柱力每天都是用牛奶来补充人体所需水分的,“你,真的会讲话?”   “……”九尾它不仅会讲话,还能吃了你小子呢。   九尾瞥了他一眼,觉得人柱力的小身板还不够它塞牙缝。   “呐呐,陪我玩。”确认面前的狐狸确能够说人话之后,人柱力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脸雀跃地要扑到它身上来。   “不行。”九尾毕竟自持最强尾兽之称,可没闲情雅致照顾小孩,再折腾下去,它恐怕就会忍不住下杀手了,“你走吧。”   “呐呐,我是漩涡鸣人。”人柱力没有听到九尾的恶言恶语似的,粗手指指着自己,“你的毛好软好舒服,还能说话,做我的朋友好不好?”   “朋友?”九尾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人类。”   “那,是什么?”人柱力歪歪头。   “最强尾兽九尾。”九尾轻摆它九条尾巴,神情傲然。   “尾兽是什么?”   “……”九尾已经不想理会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柱力了。   “九尾,九尾。”人柱力挥舞着双手,“呐呐,九尾和我一起玩啦。”   这人柱力,赶又赶不走,杀也杀不了,交流也完全无法交流,九尾干脆阖起眼睛,趴在地上开始假寐。耳朵耷拉下来,就几乎盖住了人柱力全部的话语。   它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和这个小屁孩闲扯了,小孩子嘛,吵着吵着,觉得没趣就会自己走人了,对吧?   人柱力毫不死心地双手扒上它的爪子,想把它往外拖似的,“九尾九尾……”   九尾打了打哈欠,要是能这样被人柱力拖出了封印,倒是正好啊,只可惜不可能。   ……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   九尾突然感到加在自己爪子上的力道变得很大,人柱力的手似乎大到包裹住了自己的整只爪子。它觉得全身一凉,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开,猛地发现人柱力的脸和自己挨得那么近,近得映出了自己的样子——一个人类。   活了千年的九尾,被这从未有过的离奇经历给惊得大张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耳朵?”人柱力伸出手,好奇地捏了捏九尾因为受惊而竖起的两只狐狸耳朵。因为九尾还处于震惊中,所以成功了。   九尾还是很快恢复过来了,一爪子,不,一手拍掉了人柱力的手,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变成人类手掌的爪子,又向周围已经完全变换了的景色张望。   “这里第一次有别人来……”人柱力有些羞涩又有些雀跃地介绍道,“这是我家。”   “这是怎么回事?”蹲坐在地板上的九尾一脸凶狠地扑倒了人柱力,咬牙切齿,火红的兽类竖瞳好像燃烧的火焰,“你做了什么?”   人柱力停顿了一下,呆呆地老实回答,“我,拉了拉手。”   九尾知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很颓丧地爬到一边,坐在地上背对着人柱力,背影看似深沉,其实它内心充满了慌张。   它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把人柱力撕成碎片,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   不仅是锋利的爪子没了,它在体内也感不到一点力量。它摸了摸头上毛绒绒的耳朵,除了这对耳朵,它那象征力量等级的九条尾巴一条都没有了。   人柱力靠过来,头挨着地板,努力想看清楚九尾是不是在一边偷偷的哭,“对不起。”   “……”九尾的耳朵动了动。   在人柱力靠过来的时候,它感到了从人柱力身上的封印中流出的查克拉,正是它自己的——力量并没有消失,而是留在了人柱力的体内。   九尾再一次把人柱力扑倒了,这次的态势更加凶狠,磨牙的声音都出来了,“还给我。”   它努力地想调动留在人柱力身上的封印里的查克拉,那查克拉感应到了它的呼唤,争先恐后地想要出来,却被封印牢牢地限制住了,漏出来的查克拉,依旧很少很少。   客观的说,和先前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怒急的九尾,没有爪子,没有尾巴,没有力量,只有狠狠地朝着人柱力的脖子一口咬上去,仅剩的几颗稍微锐利的尖牙抵上了那细脖子上的颈动脉!   无论如何,九尾都决定把这个引起诸多怪事的人柱力先干掉再说。   刚刚尝到一点久违的血腥味,九尾就被拉开来,而且它的脖子架上了一把苦无,让它不敢轻易动弹了。   拿着苦无突然出现的,是戴着面具的暗部,而另一个暗部用手按着人柱力颈部的伤口,一手拿出绷带,试图止血。   因为阻止得及时,人柱力伤得并不重,他对着被挟持的九尾挥挥手,“别生气了,是我不好。原谅我吧,九尾?”   句子最后提到的名字,让两个暗部的动作都僵硬了几分。九尾想趁这个空隙挣扎,因为没有力量,未果。   两个暗部的眼神落到九尾唯一不像人类的耳朵上面,久久停滞。   整个屋子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不多时,新的暗部出现了,对着两个行礼的暗部微微颔首,小小的人柱力对家里凭空出现这么多人感到十分地新奇,而九尾的脸色则分外难看。   新来的暗部说,“火影大人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来领路。”   被抱起来的九尾在半空挣扎,但它力道太小,被其中一个暗部用风衣裹起来直接忽视掉,打包一起带走了。   这样打包的方式,不仅仅是出于方便的考虑,更是因为,九尾它是没穿衣服的……   所以说,暗部人员还是很贴心的啦。 作者有话要说:     ☆、九尾,谈判   九尾被蒙头盖脑地裹在风衣里,等到禁锢着它的力量一消失,它就迫不及待地钻出头来。   视野一变得开阔,它就看清一屋子人神色严肃地齐刷刷望着它,这种探视考究的目光近似无礼,令它有些烦闷。   它感觉不到带着自己查克拉人柱力了,那大概是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三代火影使了个眼色,还制着九尾的暗部就松开了钳制的手,站在一步远的地方随时准备出手。   这屋子的一群人里面,三代火影是九尾唯一认识的,其他的人,九尾压根就没有什么印象。这是不是它记忆力的问题,只是它不屑于记得那些人而已。   可为什么三代火影是例外呢?   就冲着三代火影隔三差五就和人柱力唠嗑半天,九尾不想记住也得记住这人了。   冤家相见分外眼红,九尾没了束缚它的人,跳到屋子正中的桌子周围空着的椅子上面,两手撑着桌面,脸对着三代火影,一脸不满,“既然叫我来,你多多少少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众人只看到一个裹着长到拖曳至地面的风衣的小鬼,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落座之前,就身手灵活地跳跃到椅子上,扬起脸一口的不耐烦和愤懑,简直视其他人为无物般。   “你!”一位老妇人刚刚向九尾投过去眼光,就被九尾傲慢地扫了一眼,“不知好歹的小鬼。”   “哼,别拿我跟你们人类比。”九尾这下正眼看了她一眼,一只手从风衣的下摆里伸出来,一把拉下罩在头上的风衣帽子,火红的发丝垂落下来,比这鲜艳的发色更惹眼的,是它头上一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   虽然它的模样不过是个未满三岁的嚣张小鬼,九尾也不失最强尾兽的霸气,平静地陈述,“我是九尾。”   随着这句话,极具压迫性的杀意和戾气弥漫开来,衬着九尾火红的竖瞳,即使没有感到任何查克拉,在场的人气息都不稳了。   他们大多都是亲身经历过几年前九尾事件的人,这股子气势令他们都仿佛回到了当时的情景,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心理素质差一些的,都冒出了层层冷汗。   九尾表面平静无波,其实心里乐开了花,比起连杀气都不识的人柱力,还是这群识货的人更加有恐吓的价值——它今天终于找回了最强尾兽的骄傲感。   根据他们夹杂着惊恐慌乱猜疑的表情来看,这群人恐怕也不比它多知道什么,九尾知道,这是对于暂时失去了力量的自己来说,最大的优势。   九尾得意地眯起眼睛,“看来我高估你了,原来你什么都还不知道。”   此话一出,原本是询问式的“你应该多多少少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句子,变成了反问句,主动权立马回到了九尾的手里。   九尾一撤去杀意,三代火影就知道它有什么话要说,“我现在暂时相信你的身份,所以?”   三代火影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人,九尾刚才也不过只是示个威,于是不再挑衅众人,点点头蹲坐在椅子上,想习惯性地挥舞一下尾巴以示招摇,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尾巴了,不由得暗自尴尬了几分。   “咳……我为什么会出来呢?”但是九尾很快收敛起心中的不快,开始半真半假的说辞,毕竟它是狐狸嘛,它很清楚全说真话不保险,“封印住我的那个封印,会从间隙中漏出我的查克拉,查克拉日积月累到今天,通过某个契机,就形成了实体。”   本来九尾会以形似人类的形态现身,就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因为事实摆在面前而令人不得不相信,就算九尾满口胡言也好,其他人也会听得一脸认真。   虽然说相信与否那是另一回事,可九尾的发言多少也有着先入为主的作用,混淆视听的效果还是不可估量的。   “而那个契机。”九尾接着说,“虽然我也不是太清楚,总之是受了人柱力自身意志的影响之类的……”   九尾解释完毕,之前一直看九尾不爽的老妇人冷冷道,“既然是堂堂九尾,得到出来的机会,应该对封印了你的村子大肆破坏才对,为什么还要和我们解释这么多呢?”   这话正戳中九尾的软肋,九尾本来就对人类没有好脸色,对着那个老妇人的脸色也更加不耐起来。   在这里的无不是木叶高层及有关的重要人士,既然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当然都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九尾从进来开始会一直都没有反抗过,绝对是有什么内情的。这下,众人看向九尾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威胁性。   九尾毫不慌张,这紧张感反而有点令它稍稍兴奋起来。它身为尾兽也不是没有死过,因为尾兽死了都会复活,所以死了也不打紧,它现在是多少次复活都已经记不清了。   可就算能复活,它也不是喜欢视死如归的,那等待复活的过程,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熬,能不死,还是要保命的好。   这些人类都不是傻瓜,它决定以退为进,直接进入最关键的话题,“我也挺想呀。可是我现在的力量都留在人柱力体内了,所以,我现在全身一点查克拉都没有,没法杀掉你们。”   过于爽快的摊牌令众人惊愕不已,九尾瞅着他们呼吸凌乱的间隙,好整以暇地抓了抓左边的狐狸耳朵,顺了顺上面的毛,那手感意外的非常好。   现在这副身体也还是有优点的嘛。九尾想着,心情渐好地又挠了挠另一只耳朵。   “呐。”九尾放下了双手,打断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声音因为蛊惑竟带上了一点媚意,“你们制造人柱力,不就是想要使用我的力量么?”   “我是迫于意外才显现在你们面前,现在这个状态对我是有些不利,我倒是愿意做出一点让步。”它的眼睛眯缝起来,好像可以溢出红色的流光,“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要以为你们人类就能够任意妄为了。”   “让步?”一个老头问道,“想要合作的意思么?”   “不要搞错了,人类。”九尾的耳朵因为微怒竖立起来,“不报复封印了我的你们,和把我弄成现在这幅模样的人柱力,已经就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它嚣张而强横的口气令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不满。   就算没有了力量又如何,九尾也一样不会折损它的骄傲,它就像一团火焰,肆意地燃烧。   一个暗部用武器贴着它的喉咙,另一个将它的头按在桌面上,九尾毫不在意地笑起来,“要是我死了,我留在人柱力体内的查克拉一旦脱离我的意志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说不准呢。”   它的口气,让其他人不由得紧了紧眉头,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木叶还处于恢复生气的期间,禁不起什么变故了,何况是再来一次九尾袭村?   还是三代火影先出声喝止,毕竟和九尾闹翻了关系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作为你不会对村子出手的承诺,与之交换,你想要什么条件?”   “就当我没从封印里出来,一切照旧,你们不要管我就行了。”九尾晃了晃手,语气轻松,“我对你们的各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九尾的条件算不上过分,但要把它当做空气看待,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人们的眼神随着九尾微微扭动的狐狸耳朵,恍惚地摇晃。   制住九尾的暗部听从火影的命令松开了手,九尾摆脱了束缚,就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也不管他们是否答应了,很快开始新的话题,“人柱力呢?”   “不能让你见他,你不是想杀了他吗?”三代火影对上九尾征询的眼神,于是指了指九尾微微张口时露出尖尖的虎牙,“要不是制止及时,他就会被你咬断颈动脉了。”   “不就是咬咬脖子……”九尾舔了舔牙齿,血腥味似乎还有点儿残留在齿缝间,“不会真让他死的。和你们不能杀我的理由一样,杀了他说不定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想拿我自己的命冒险。”   末了,九尾咧着嘴,发言惊悚,“人柱力交给你们太不保险了,还是有我跟着保护的好。”   虽然理由看起来比较充分,也算得上合情合理,但尾兽居然要保护人类,这让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同时大呼“不可能吧这种事情”。   九尾看得出来,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怀疑和不信任了。   “嘁。”和人类打交道果然很麻烦,九尾也没有刚开始的精神抖擞了,很无聊地趴在桌子上,任他们讨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说实话,和九尾打过交道的人类,除了人柱力之外几乎屈指可数。它今天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类勾心斗角,精神上实在感到有些疲累。   果然人类是麻烦又讨厌的生物,九尾想着,禁不住打了打哈欠,开始闭目养神。   那些人的讨论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假寐的九尾差点儿就要真的睡着了。   “完全答应你的条件还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折中一下。”三代火影的嗓子这时都有些沙哑,“你不对村子和人柱力出手,我们也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妨害的事情。但是,我们最低限度的防备措施,还是要有的。”   “……真是麻烦。”九尾有些不耐烦了,还是没有掉以轻心地问道,“什么防备?”   “我们会派人监视。”三代火影一脸笑里藏刀,“条约要维持下去,约束必须是双方的,不是吗?”   “就这点事情啊?”九尾知道人柱力从出生起就一直受到监视来着,现在的情况和以前根本没什么区别嘛,“随便你们。”   “还有一点。”三代火影说。   “还有什么?”九尾无奈地扶着额头,总感觉被算计了什么,“有什么事情,就一次性说完。”   “如果你要跟在人柱力身边,那就你的存在无可避免会暴露在其他人面前。但这作为村子的一级机密,身份保密不用我说你也必然清楚。”三代火影一向作为村子的稳健派,脾气甚是很好,“你的样貌和人类不同的地方,也有必要遮掩起来。”   “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九尾困惑地问。   此问既出,一屋子人的眼神都落到它的狐狸耳朵上去了。   “……耳朵。”   九尾把风衣帽子拉起来遮住了耳朵,“还有没有?”   “恩,没了。”九尾凭空冒出来的时候,三代火影就通过水晶球看到它的全部样子了,确实只有耳朵不一样。   九尾抬脚准备离开,三代的声音又迟缓地响起来,“……还有。”   转过头的九尾,眼睛都要冒火了:一次性说完话就这么困难吗,死老头?!   “你的名字,总不能直接叫‘九尾’ 吧?”三代无视掉九尾耐心到达极限的愤怒表情,“毕竟九尾之名家喻户晓。”   “好说,不就是个名字?”后一句疑似赞扬的话语让九尾终于表情缓和,它略微思忖了一下,语气随便,反正名字对它来说不过是个多余的代号,“叫‘阿九’便行。”   这个名字的偷懒程度令所有人叹为观止,还是三代心理素质强韧,表情不变地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   从此为了(被迫)守护人柱力的性命,九尾(被迫)踏上了伪装成普通(?)人类(?)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晋江再次无法回复评论= =   在此感谢大家对这文的支持……   ☆、九尾,好养   九尾,不,现在应该叫阿九,无视掉一室的人,步伐轻快地去领它的人柱力去了。   它一走,室内短暂的安静又被打破了,“让漩涡鸣人成为完美人柱力的机会么?”   “但是前提是人柱力必须完美的控制九尾,只有这样九尾才会心甘情愿的提供查克拉。如果不能完美控制九尾,那么一旦强行提取九尾查克拉,势必混入九尾的意志,这样就会失败。”   “初代九尾人柱力水户大人也说过,尾兽其实也是拥有感情的。”   ……   最后结论:把九尾当宠物来养,日积月累,培养感情。   比起凶悍的宠物,这个想法更加凶悍。   为了实施这个想法,木叶内部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应急处理方案的策划和备案,所有知情人,全部精神紧张,夜不能寐。   比起那些人权衡利弊浪费无数脑细胞,小小的人柱力倒是很乐意有人陪他一起住,什么缘由都不问,尽是乐呵呵地缠着阿九要它陪着他玩。   阿九自是理都没理,倒是很想剖开这聒噪小鬼,把查克拉拿回来。   人柱力折腾了一会,终于气馁,兀自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阿九阿九。”人柱力接受九尾的新称呼是很快的,摸着肚子问伏在桌子上假装睡觉的阿九,他这下终于找到话题了,“这么晚了,你也饿了吧?”   堂堂尾兽还会饿么?   阿九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人柱力只当它是默认了,一阵叮叮哐哐的响声过后,塑料被撕开的声音,水倒入容器的声音,有什么被放在桌上的声音……   阿九听到人柱力自言自语道,“五分钟,等五分钟就好了……啊啊啊,好痛苦!”   这絮絮叨叨的声音大概是持续了五分钟。   “阿九。”人柱力的声音近了一点,还拍了拍阿九的手背,“呐,可以吃了!”   对方依旧是不理不睬的态度。   人柱力大大地叹一口气,坐回椅子上,哧溜溜吸面声响起,面汤的香味一丝丝钻到阿九的鼻子里去,竟是异常撩人。   于是,阿九的耳朵动了一下。   人柱力哈着热气,又一口面下肚。   阿九的眼睛撑开一条缝,死死地盯着人柱力塞了一口面而鼓囊囊的脸。   人柱力骨碌碌喝了一口汤。   阿九的眼神移到自己面前的杯面上去,喉咙有些干涩,耳朵耷拉下去,它居然真的感到有点饿了!   人柱力用手背抹了把嘴巴上的葱花,另一只手前伸,似乎就要碰到阿九跟前的杯面。   阿九的耳朵立马竖起来了!   “那个……”人柱力缓缓开口,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减慢。   猛地坐起来的阿九,脸颊上还有睡觉时压在手臂上的淡淡痕迹,双手已然抢到了自己的杯面,侧着身体,似乎要护住自己的所有物。   面对人柱力停滞的表情,它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口气十分无理,“小鬼,这是我的。”   宣布完物品所有权,阿九傲然地背过身去,拿起原先放在杯面上的筷子端详了一会,欣然发现自己似乎天生就会用,很是愉悦地吃了一大口泡的有些软的杯面,结果烫得它差点吐出来!   但是这汤的味道的确不错,它没舍得吐出来,张着嘴哈着热气,半天才得以全部吞下去。   阿九吃得高兴,没想到人柱力坐在它跟前的地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怎么样?很好吃吧?”   “嘁……”阿九的手紧了紧,喝下一口汤解了被面噎住的窘境,“还说得过去。”   末了,它很不满地把碗放回到桌上去,背对着人柱力,盘腿坐着开始欣赏天花板,数上面的方块。   人柱力还以为真的是“还说得过去”,有些遗憾地去拿阿九的碗,却发现里面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他的声音不由得带上一点儿欢快,“阿九。”   “干嘛?”阿九的声音闷闷的,但难得的有问有答。   “要不要再来一碗?”人柱力补充道,“我不小心多泡了一碗。”   “哈?!”阿九侧过头来,挑一挑眉毛,耳朵不安分地摇晃了几下,“小鬼就是麻烦……那也,没办法了。”   人柱力手脚麻利奉上新的杯面,阿九一脸“哎呀真是麻烦”地接过,脸又埋回了面汤扬起的白色蒸汽里,悬着的裸足也不自觉地一前一后晃悠,看来心情甚好。   于是当日在窗外值班的暗部人员,于九尾监视日志里补上这样一句话:九尾,不挑食,似乎很好养的样子。   ———————————————————————————————————————   然而,尾兽和人柱力和平共处的场景一到了晚上就被撕破。   阿九没了厚厚的皮毛,伏在地板上或者桌子上睡觉实在是冷极了,索性跳起来去抢人柱力家唯一的床。   床,够软,够暖和,就和有皮毛的时候一样!   它把没有防备的人柱力一脚踹到床下去,拉起还残留着人柱力余温的被子,裹住全身,又抱住软软的枕头蹭了蹭脸。   人柱力摸着摔疼了的屁股也不含糊,扑过来抢被子,睡帽在激烈的抢夺战中被丢到地板上去,后来还害得他不小心踩在上面又摔了狠狠一下。   阿九没了查克拉,身体和人柱力不过差不多的年纪,力气居然不分上下,情急之中张嘴就咬上人柱力的手,血顿时溅到了床单上去。   人柱力扁着嘴,捂着受伤的手一个后退,又不甘心地叫道,“这是我的床!”   “现在是我的。”阿九面露凶光,杀气四溢,它一头红发被抓得凌乱,身上唯一一件风衣早被扯掉大半,沿着肩膀褪到了臀部附近,近乎半裸。   人柱力的睡衣扣子也被拽掉了,应该有扣子的地方空余线头。他吸了吸鼻子,面色也有些不善,“我,生气了!”   “哼!”阿九才不会顾忌人柱力的心情,站在床上以胜者的姿态磨了磨牙。   人柱力和尾兽\交流失败,第二回合开始……   维持了大半个晚上的战斗方式无非拳打脚踢张嘴咬,毫无观赏性,难为了窗外的暗部同志精神抖擞一个晚上,就为提防着九尾真的会对人柱力下杀手。   第二天的阳光十分灿烂,照耀在凌乱的被褥和床单上零星的血迹上,互殴了一夜的两只因为不分胜负,全滚到了地板上,展现出奇异的睡姿。   值夜班的暗部同志在他的值班日志上补充道:为了人柱力的安全起见,建议多配置一张床。   该建议后被驳回,木叶上层给予的驳回理由很充分:用战斗来交流有利于感情的培养和战斗经验的积累。在人柱力生命未受到威胁的前提下,应予以提倡。   很好很强大,鼓掌! 作者有话要说:     ☆、九尾,狡猾   人柱力和尾兽共处的日子,因为两位身体年龄尚幼,还未分化出后期的力量差别,终究还是得在拳脚相向和血液横飞之中慢慢磨合。   阿九光吃不干活,人柱力也不过三岁小孩,自然也不会料理家务。   才两三天的功夫,整个屋子里,方便食品包装袋,未洗的衣物,颜色深浅不一的血迹,乱扔的绷带,激战中被扯掉金色或者红色的头发,还有各种一时难以分辨出来的物件,全部扔得满地都是,怎一个脏乱了得?   垃圾桶早被塞得满溢出来,在某次打斗中翻倒在地上,之后又被踩瘪了,失去了原先的作用,完全就成了摆设。   人柱力一迈出脚,就踩到前天的杯面碗里,粘腻的汤汁整个附到脚底,十分难受,令他都不禁皱起了脸。   因为地板的环境实在是惨不忍睹,而且睡在地板上又硬又冷,阿九赖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哈欠,又看到人柱力一脸晦气踩到了面汤,也完全丧失了踏足地板的想法。   一只脚上全是汤汁,人柱力只好俯下身去,在什么东西都有的地板上扒出一块颜色介于灰色和黑色之间的布料,马马虎虎地擦净了脚,再奔向食物的集中营——冰箱是也。   他拉开冰箱门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阿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来,对着缓缓打开的冰箱,眼神甚是锐利!   “就剩这个了吗?”人柱力上半个身子探进去,动作了半天,终于从角落找出一盒牛奶来。他感到不善的视线,一转身,本来还在打哈欠的阿九精神抖擞地盯着他……手里的牛奶。   人柱力想起来他饿的时候,也正是阿九会感到饿的时候,更邪门的是,就算他没饿的时候,阿九也会感到饿,她对食物的渴求往往比他更加热烈。   虽然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往往不分胜负。但是人柱力可以肯定地说,要是比赛谁更能吃的话,他绝对甘拜下风。   人柱力感到右手的伤口有些麻痒,那是快要愈合的迹象。   但是他不敢轻易动作,因为当他抬手的时候,阿九就全身紧绷,微微弓起背,像一只对敌人示威的猫,已经做出了即将抢夺的姿势!   人柱力看了看地上的某处,动作停住了,阿九也看了看同样的某处,动作也随之僵住,两只开始了无声的对持。   这次他们之所以久久没有直接开打,是有原因的。   人柱力身为孤儿,自然是一个人居住,又无人教导家务事,食物的问题都是每星期到食品店采购一堆方便食品了事。   而如今多了一个人口,并且这新的一张嘴比他还能吃,一星期份的食物很快就要告罄了。   他们的顾虑主要起源于今天早晨。   这两只在抢夺宝贵早餐的活动中,扭打之际弄掉了唯一一个面包,然后无意识地在上面踩过了无数次。   阿九险胜之后,蹲下来抠了抠被踩成薄片紧贴在地板上的“面包”,又闻了闻上面多出来的不属于面包的气味,首次主动放弃了战利品,没精打采地跳回到床上继续假寐。   被打败的人柱力躺了数十秒恢复体力,再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很不甘心的去抠那片贴在地板上的“面包”,尝了一口就苦着脸冲到厕所去吐去了。   那怪味儿现在似乎还在喉咙口隐隐地缠绕,人柱力的身体不由得抖了抖。   屏息注视着敌人一举一动的阿九,看见人柱力抖了一下,还以为他首次被自己的杀气震慑到了,很是满意地舔了舔上嘴唇。   不舔还好,一舔,阿九觉得自己有点儿口渴。   它也挺疑惑,尾兽明明不用吃不用喝,可现在变成人类的样子之后,整个身体都需要食物和水来维持了,难道是退化了?!   阿九磨了磨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牙齿还是比较锋利的,咬人必见血,虽然不知道其他人类怎么样,但是咬咬人柱力还是没有问题。   不过人柱力的指甲也挺锋利,居然能把它抓出几条血痕出来。它可是物理攻击一向无视的最强尾兽,这真是巨大的耻辱!   不仅如此,这几天还被扯掉不少毛……   不像人柱力天生钝感,窗外的暗部可以感到一直围绕在阿九身上的杀意,这杀意一会强烈一会微弱,这时又似乎变得格外真实起来,好像随时就会大开杀戒。   暗部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手中握紧了太刀的刀柄,脑海里开始迅速回忆应急处理方案各项条款,身体的重量分一部分到一只脚上去,只需一瞬间就能冲到人柱力跟前去保护他。   阿九的听力是很好的,它听到了树枝被压下去一点弧度的声音,知道自己的杀意表露得太明显,外面的人现在非常紧张。   它还是记得自己的查克拉都还锁在人柱力体内没法动用,在找到解决办法前,轻举妄动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只能忍辱负重了,它将杀意收回去了一些,又恢复成平日若有若无的杀气了。   此时拿着牛奶面色犹豫的人柱力,还不知道因为这个牛奶的连锁作用,自己的小命刚刚才在鬼门关跟前走了一圈。   经过今天早晨的惨剧,人柱力很明白,如果还是直接用暴力解决,这盒牛奶的下场多半会和那面包一样,谁也得不到。   所以,采用和平的解决方式十分有必要。   那就不能打架。   可他们这几天为什么一直都在打架呢?   原因其实就两个,食物和床。   人柱力想起来,当初得知阿九要陪自己住的时候,自己明明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不用再一个人了,不会再孤独了。   现在的确不孤独了,可纷争不断……   他看了看收敛了气势重新趴在床上,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那盒牛奶的阿九,心里却没有一点儿厌烦的感觉,反而有些觉得,这样的“热闹”,他其实并不讨厌。   比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家里吃东西好多了,比一个人盯着天花板默默的入睡好多了,比一个人无所事事地闲晃好多了。   要是阿九不在了,他就又要变成一个人了。   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被阿九抢走食物和床!   但要真的都被抢走,他又不舍得。   小小的人柱力不过三岁,就为了“独活还是共存”的哲学问题纠结得无以复加,心中的两个小人在打架,手中捧着的盒装牛奶都被掌心的热度熨得温温的,纸盒表面滚落下几滴水珠,沿着他圆圆的指头滑到手腕,带来一点凉意。   盒装牛奶在冰箱里积聚的冷气都散得差不多了,纸盒表面的水分也蒸发得差不多了,人柱力扁了扁嘴,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舍己为人,“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如果直接用暴力解决,人柱力也有一半的胜率,这下他主动和解,而且公平的一人一半,对于这个心智尚且不全的小孩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阿九的耳朵在他开口的时候亢奋地竖起来,尔后又甚感无趣地垂下去。   在人柱力以为阿九准备拒绝的时候,阿九火红的眼睛很迅速地转了一下,眯成狡黠的弧度。   它说:“好。”   “那你等一下,我去拿杯子。”人柱力很高兴地把牛奶放到桌子上,两个人的话,分牛奶需要两个杯子。   人柱力转身之时,阿九嘴角浮现出笑意来。   窗外的暗部在心中暗自叹息,这个傻孩子!   果然,阿九压低上半身,后腿猛力一蹬,飞也似的扑向桌上的那盒牛奶,扬起的红色长发如火星飞溅时出现的弧度。   阿九跃出去的一瞬,床板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道压得咯吱一声,人柱力当然注意到这不平常的声响,立马转回身,跨回一步要去保卫牛奶。   纵使阿九是趁人不备在时间上抢占了先机,但在距离上处于劣势,优劣相互抵消,竟然和人柱力同时碰到牛奶。   形势紧迫之下,两只生物的力道都不轻,一前一后的力量加诸于盒装牛奶之上,那脆弱的纸盒子被瞬间挤压到极限,里面的牛奶全部喷了出来,淋得两只生物满头满脸都是。   “臭小鬼!”   “死狐狸!”   ……   之后的发展,无非又是一场昏天黑地的扭打,这次阿九依旧把人柱力咬得鲜血淋漓,却居然处于下风。初次做出高尚行为却被反咬一口的人柱力,在怒极的时候,战斗力还是不可小窥的。   不过人柱力的胜利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他爆发出愤怒的情绪的时候,阿九意外地感到了流出封印缝隙的查克拉增多了,惊讶欣喜之余分了神,于是被打败了。   被打败的阿九第一次没有马上再来一场血洗耻辱的战斗,而是在一边若有所思起来。   它凭直觉感到,漏出封印缝隙的查克拉突然增多绝对不是偶然,其要点,难道是要让人柱力愤怒吗?   愤怒能够使人柱力与自己的查克拉共鸣?   大概是这样了。   阿九的心情立刻变得非常的好!   与之相对的,人柱力以后的心情状况,大概都不会很好了。   ———————————————————————————————————————   今日值班的暗部,在值班日志上写道:我实在受不了了,人柱力的居住环境十分有必要进行清理!!!   该暗部在此条记录上特意用红色笔迹标注了三条横线。(注:该暗部有严重洁癖)   木叶上层此次没有做出书面回复,而是直接将值班的暗部人员进行了更换,并对《监视日志的书写规范条例(暗部版)》上特别注明“严禁在监视记录中加入与任务无关的个人情绪感言”。   最下面一排是暗部部长痛心疾首的发言:暗部成员的素质有待加强,下个星期全体成员要接受强化训练,迟到或者缺席者扣除年终奖金。   这一句话,特意用红色笔迹标注了横线,有好事人仔细数了一下,总共是四条。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感觉有爱,于是更了   下次感觉有爱很可能是下星期的事儿了   追文的请淡定……   ☆、九尾,逛街   继前天浪费掉一盒牛奶之后,阿九和人柱力陷入了冷战,晚上抢夺睡觉地方的战斗激烈度逐步升级,终于把被子扯成了两半,一人一半,倒是消停了一个后半夜。   你说枕头也只有一个?   枕头在阿九出现的第一天晚上就被扯烂了,现在不属于被争抢的范畴。   食物告罄,阿九碍于最强尾兽的身份问题,虽然饿着也毫不吭声,与人柱力开始了莫名的忍耐饥饿的对持。   人柱力对于面子问题的执着没有阿九大,便首先软下来,“我要去买食物。”   阿九盘腿坐在床上,它之所以执着于抢占床铺,是椅子又冷又硬的缘故。可怜的阿九,短时间内还是不能适应没有皮毛的寒冷。   而对于人柱力的话语,它耳朵摇晃了一下,表情淡漠,没有吱声。   人柱力流露出不满来,大声道,“阿九,你和我一起去!”   食物的话题让阿九没有继续无视人柱力的存在,它终究还是懒散地一抬眼,“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人柱力认真又自然地回答。   这答案突然令阿九狠狠地动摇了一下,第一次有人问它自己的意愿,它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喜欢吃什么,毕竟前些天吃的东西它只是学着人柱力的吃法而吃的,光顾着填肚子,也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   更何况是那些吃食的名字?   阿九第一次像思考怎样破除封印一样,认真思考起自己喜欢吃什么的问题。   纵使它熟知破除封印的方法,却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仅如此,连一点儿思路都没有。   人柱力站在地板上,身体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又挪回来,耐心慢慢流失。阿九的表情是货真价实的困惑,让他决定还是再等待一下。   “好吧。”阿九跳到地板上,落地点很巧妙地卡在一堆杂物的空隙中,“我和你一起去。”   这句话一出口,阿九也感到人柱力露出明显的愉悦心情,他扬着笑容,就要推门。   “等等。”阿九叫住人柱力,指了指头上的狐狸耳朵,“我的身份是保密的,耳朵必须要遮掩一下。”   闻之,窗外的暗部松了口气,立马在值班日志上记载道:九尾遵守了身份保密的协议,比较可信。   人柱力点点头,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下,衣服里没有有帽子的,原先阿九那件连帽风衣早在打斗中扯破了不能穿了。   阿九在一旁抓着头发,一开始的热情都减淡下来,有点不想出去了。   “哎,这样!”人柱力拿出一个深色的防风镜,找到宝藏似的套到阿九的头上,正好压住了那一对狐狸耳朵。   阿九摆弄了一下防风镜,皱起了眉头,“……这样硌得我很不舒服。”   它的耳朵不是装饰品,有血有肉的,被硬质的东西压迫住了,十分难受,而且还影响听力。   人柱力捣鼓了半天,把防风镜的松紧带调了又调,勉强弄成刚刚能够遮住耳朵,又不会使得阿九太难受的样子。   那时候阿九的嘴已经撅得快要到天上去了,被人柱力安慰说立马买个帽子来代替,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出门了。   坎坎坷坷的两只,终于得以开始逛街。   忠实的暗部,也兢兢业业地收好值班日记,紧紧尾随。   九尾上街了,路人们请小心。   ———————————————————————————————————————   虽是买到了一顶灰色的帽子,毛线帽子的质地够软,却不能压住阿九的耳朵,只得又加上防风镜加以固定。因为隔了一层帽子,触感好了很多,阿九也不抱怨了,催促着人柱力去买吃的。   在买吃的路上,阿九亮出牙齿吓跑拿着一串丸子的小孩一名,没吃完的丸子掉在地上,让阿九纠结了很久,被人柱力百般劝说后终于放弃。   “地上的东西不要捡来吃。”人柱力苦口婆心,虽然不记得是谁的教导,总之他一直遵守着这一点。   “那个呢?”阿九指着一路人牵着的宠物猫,很是血腥地舔一舔牙齿。   宠物主和宠物一起被阿九白森森的牙齿惊得后退一步!   “猫肉是酸的。”人柱力拦住有攻击意向的阿九,“不好吃。”   “不好吃?”阿九观察了一下人柱力的神态,判断其不是说谎,再说监视它的人类此时数量增多,大家都气氛紧张,于是放弃。   其实在它权衡吃与不吃的利弊问题的时候,宠物主就被察觉到危险的宠物强行拖走,猫脖子间的绳子拉得笔直,差点断掉。   希望猫儿没有被勒得断了气才好。   阿九一向不听劝告,人柱力两次劝说成功,很是骄傲舒心了一把,心情大好地把刚刚买来的鲷鱼烧塞到阿九手上,“呐,这个是鲷鱼烧。”   鱼形状的食物,却是软软的糕点香味,阿九闻了闻,两三口就吃掉了,开始盯着人柱力手上的半个目光炯炯。   人柱力只感到手被阿九给握住了,接着就看到阿九的帽子,阿九二话没说咬上了人柱力手中剩下的半个,顺便咬破了他的手,疼得他哇哇大叫,“你咬我干嘛?!”   阿九最后舔掉留在他手上,还和着血的豆沙馅,这才放开手,幽幽地说,“很好吃。”   “……”你是说哪个好吃?   尾随的暗部眼神一凛,掏出值班日志写道:九尾对人类的食品和人类的味道似乎都很感兴趣,必须引起警觉。   如此几番,人柱力意识到先喂饱阿九,这街才适合继续逛下去。幸好阿九毫不挑食,要喂饱并不是难事,而且喂饱之后,阿九的脾气也明显好了很多,懒洋洋地没有了随时准备攻击路人的戾气。   在正式购买食物之前,人柱力停在了一家店的门口,眼神向往。   刚刚吃饱吃好的阿九打了个哈欠,瞅了眼那家店的名字,“忍具店?”   “阿九,我以后要当忍者。”人柱力说着,往店铺里走去,阿九的眼神闪了闪,一言不发地跟了进去。   店门被推开的时候,店老板立马喊道,“欢迎光临。”   可一见到人柱力的小小身影,他神情冷淡了许多,转而向一脸兴趣缺缺的阿九叫道,“小丫头随便看看呀,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哩。”   阿九见到人柱力低落的样子,莫名有些烦躁,转身就要离开。一叠画有符咒的纸吸引了它的目光,它以为是类似封条一类的东西,扯下一张,里里外外地察看。   “丫头,那个是起爆符,快放下。”店老板的话没有阿九的动作快,潜心研究封印的阿九挠断了激活起爆符的引线,起爆符立马燃烧起来。   “阿九,快丢掉啊!”人柱力扑过来要抢,要是赶在燃尽前捏灭了火焰,还是可以阻止爆炸的。   两个人类的表情都因为慌张变得格外鲜活起来,阿九喜欢这种恐惧的表情,嘴角勾起弧度,竟跳到一边,保护燃烧着的起爆符。   几番追逐下来,当人柱力扑倒阿九的时候,引爆符烧到了末尾,因为有点烫,阿九这才放了手,在它放手的一瞬间,起爆符准时爆炸。   这威力将半个店都毁于一旦,要不是没有伤及主梁,就会全部倒塌了。惊慌的人群四散逃开,巡逻的警务队和迟来的暗部一起从焦黑程度不同的废墟中扒拉压在下面的人。   店老板很快被送到医院,人柱力和阿九却半天没扒拉出来,两方人员都有些心焦。   他们突然听到不远的一堆木块里传来声响,阿九灰蒙蒙的头探出来,一只手把人柱力往废墟外拖。   阿九的身上只有些淤青,他们正要松下一口气,却看到人柱力的背上全是殷红的血迹。知晓阿九身份的人们顿时想起,人类和尾兽终究是不同的,看向阿九的神色多了些防备和厌恶,还有一丝惧意。   这次阿九没觉得这恐惧的神情令它喜欢了,于是松了手,把人柱力丢给他们去救。   医护人员赶来得很快,七手八脚的,竟也井井有条,阿九漠然地看着他们施展医疗忍术,急救措施一做完,就放上担架往一个方向奔去。   阿九听到他们的话,说是人柱力现在有生命危险。   这句话让它很没有实感,刚刚的爆炸,它不过是擦破了皮,有了几块淤青而已,不多时就会痊愈。   但是人柱力死掉的话,它的性命也会因为四代火影那该死的封印给搭上。   所以它的脚步也跟了上去,才走一步,就被一名暗部拦住了,“你威胁到了人柱力的生命,这是违反协议的。”   “人柱力死了对我没有好处。”阿九瞪他一眼,“只是你们人类太脆弱而已。”   暗部的阻拦不过是给个忠告,话一说完便没有再阻拦它,放任它追着人柱力的方向去了。   阿九循着人柱力的气味到达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紧闭着,亮起正在手术中的灯。嗅了嗅门缝中漏出来减淡了味道的血腥气,看来出血止住了。   它没有闯进去,蹲坐在走廊旁的椅子上,开始发呆。   人类和自己是不一样的,明明应该知道这一点的,是何时忘记了呢?   不该忘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大家的评论,我不务正业的更新了   啊啊,马上期末考,   别人都复习,我却……   我有罪= =      ☆、九尾,宠物   三代火影得知人柱力被送往木叶病院急救的消息,不多时也赶来了。这场手术的时间分外漫长,他赶来的时候,手术还只进行了一半,红色的灯光投在地板上,像泼洒一地的血。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全身尘土的阿九抱膝坐在等候的椅子上,身影落寞得像被主人抛弃的宠物。   虽然身体素质强悍得连爆炸也能一点事都没有,但也能算得上是宠物的一种吧?   三代突然这样想道。   “人类真是脆弱的生物……”阿九没有抬头,停了一秒又补充道,“……现在我饿了。”   再凶悍的宠物也是要吃饭的,原饲主重伤期间,必须有人代为喂养才行。可调用的人员资料在三代脑中晃过。   这样凶悍的宠物,不仅要知情人士喂养,实力也得过硬,至少得是特别上忍的程度,免得闯出更大的祸才好。想着,三代否决了一部分人选。   “要是鸣人死了,你也会死掉。”三代对着阿九将欲离开的背影说,“你一点也不担心手术的结果?”   “那种小鬼,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阿九的脚步不停,“才不会这么容易死掉。”   阿九的气息一消失,手术室表明正在手术中的红灯也转为了绿灯,医务人员擦掉一直流到眼角的汗液,跟站在走廊的三代汇报,“没想到您也来了。救护及时,但就算是比较乐观的情况,恐怕也要昏迷半个月以上……”   三代火影望着走廊尽头,若有所思:这阿九离开的时机颇为微妙,应该说它能够感知到人柱力是否脱险吗?   “火影大人?火影大人?!”被无视的医务人员对着神游天外的三代连声叫道。   “啊,你刚刚是不是说病人需要静养?”   “呃,是。”医务人员被三代跳跃性的思维惊了一惊,又询问道,“静养的期间,一般来说要尽量谢绝来访。不过那个孩子没有家属或者监护人,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扫一眼空荡荡的走廊长椅,有些怜悯地敛起神情。   “不。”三代脑海中闪过把人柱力送进医院某罪魁祸首的画面,想着某尾兽毕竟还是很危险的物种,扶额道,“……还是有些必要的。”   ……   安排完保障人柱力人身安全的人员,收拾完爆炸事故的烂摊子,安抚完被受惊扰的民众,打发走对于尾兽饲养计划发出质疑的武斗派,批改完当天份的文件,三代火影捶着酸痛的腰,窗外的秋虫鸣叫着,月儿早已升上枝头。   抿一口冷掉的清茶,三代突然有了点年事已高的苍凉感,若不是四代早逝,他也不会这样被迫回到火影的位置上继续处理这些繁杂的事物了。   三个徒弟老早就纷纷出走,老伴也在九尾事件中不幸殒命,孙子去大名身边做了守护十二士,家中实在冷冷清清,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单纯想要好好度过晚年的老头子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操劳过多的缘故,最近记忆力似乎也有所减退。   回想到这一层,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居然忘记了最麻烦的一件事情,叹一口气,起身奔向夜幕中去。   一路上冷风拂面,远处似有兽类骚动的声响,这月夜,并不是什么宁静的兆头。   三代心中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无论是怎样狼藉糟糕的场景,他都能不动声色气息平稳,然后泰然处之。   根据暗部的报告来到鸣人的家,真实的场景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忽略掉被迁怒而摔断了一只腿的椅子,忽略掉雪白墙壁上挠出的道道爪痕,忽略掉具体原因不明被烧成焦黑的厨房,在窗前缩成一团的被子里,阿九意外的安静又温顺的样子,甚至有点儿凄凉。   噢,大家都忘记了鸣人家的食物已经告罄的状况,难为了阿九守在手术室数小时后回到家,才发现没有东西可以吃。   兽类的本能此时发挥了大作用,灰色小麻雀正在窗外滴溜溜叫得脆生,阿九一个猛扑就擒住了它,因为捕食过程中杀气外露,还被窗外的暗部掷出手里剑一枚,幸好在中途躲开,没有被伤及。   阿九捏着手中颤抖的小麻雀,不,对它来说就是一小团肉。阿九尖牙外露就要上演动物世界血腥又经典的进食戏码,暗部已经准备别过头,不忍继续观看。   虽然知道它是尾兽,但在他的角度看来,还是像一个人类生吞麻雀的场景。按照阿九的嘴张大的程度,那灰色的羽毛啊,热腾腾的内脏啊,鲜嫩的肉啊,细小的骨头啊,全都可以一口气吞下去了。   该暗部的胃中不禁一阵翻腾。   令他意外的是,阿九咽了口唾沫,居然没有直接下口,而是喜滋滋地握着麻雀奔向厨房开始拔毛,麻雀的脖子在他恍神间早就被拧断了,小巧的头以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   难难难难道说它准备把麻雀用人类的方法弄熟了吃?!   该暗部双手颤抖记录尾兽第一次烹饪的全过程:   一,拧断猎物的脖子。没看到过程,不过可以根据结果推测出来。   二,去除羽毛。   三,去掉内脏。它原来不吃内脏?!   四,用水洗净。为什么它手法这么专业?!   五,直接用火烤。噢噢,它居然还知道在上面洒调料?!   六,油涂多了,火势渐大,厨房和食物一起烧焦。   七,整个厨房一片火光,阿九冷静地退了出去,坐在椅子上看厨房慢慢燃烧。   考虑到火灾恐怕会蔓延成大火,按照《意外事故处理方案》,可以予以干涉,于是暗部手中结印,一个水遁术扑灭了这场火灾。   没有食物来源的阿九萎靡地看完火灾被扑灭的全过程后,腹中渐饿,脚下用力,椅子断了只腿。   椅子没法坐了,阿九开始挠墙,排解饥饿感。   指甲不锋利,挠墙的效果甚微,又冷又饿的阿九缩到被子里,越来越饿,越来越冷,逐渐缩成一团,为了保持体力,选择了一动不动。   以上,是造成目前凄凉场景的全过程。   小小的,孤单的,蜷缩着的背影,令三代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复杂——因为清楚的知道它的本质,那人类般外观的巨大迷惑性就更加突兀。   来人的细微声响阿九当然听得到,转过头来,红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透出野兽捕食前的光彩,寒气森森。   不管外表如何,终究还是尾兽。   这种生物不是能随便交流的,三代收回准备继续迈出的步子,双手背在身后,“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恩。”阿九的心情好得显而易见。   于是阿九因为饥肠辘辘而分外乖顺地尾随三代去大吃大喝,至于三代特别在此期间灌输的关于人柱力病情的事情则被一概无视掉。   “只要没死,其他的跟我没关系。”它说。   三代便另起话题,讲的是它比较会感兴趣的伙食问题,顺便也提了一提人柱力昏迷期间的归属问题。阿九秉承“只要解决温饱其他都无所谓”的精神,嘴里塞满食物,一句抗议也没挤出来,算是默认。   当晚阿九便被转交给新的饲主,三代出于各方面考量的结果是某洁癖暗部。   该暗部想对阿九的生活方式进行插手管教已经很久了,一回家就把阿九剥光了来个全身的洗刷刷。因为耳朵结构与人类不同,阿九差点耳朵进水。   最后以阿九自学成才式的刷牙结尾,这才终于得以逃脱魔掌,缩回到被子里假寐。   可想而知,以阿九的性格,是决不喜爱这种被强迫的生活的,只可惜反抗无力。其结局,是该暗部第二天发现阿九已经出逃了。   三代找到阿九是在鸣人的病房里,他先看了看完好无损的门,“明明是谢绝来访的,怎么进来的?”   阿九对着昏迷中的鸣人磨了一晚上的牙,眼睛下都有淡淡的青色痕迹,“窗户。”   没有查克拉的小孩身板,居然爬上了四楼的窗户,还是十分厉害的。   “这次是我的失误,换一个人吧。”三代扫了眼阿九被迫换上的幼稚粉红童装,勉强将笑意全部掩藏住了。   “……”不是阿九不想换回来,那洁癖暗部把衣服都洗了,湿漉漉的没法穿。   失去了主人的宠物,在主人醒来之前,颠沛流离还得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九尾,难解   森乃伊比喜——木叶的特别上忍,暗部拷问部的队长。他难得的周末,被三代强塞的小东西打搅了。   虽然他擅长彻底了解人类的心理,擅于操控对方精神,还被称为虐待狂。但是把九尾交给他,这用意也未免太明显了吧。   临走时拷问对象的惨叫还萦绕在耳边,撩拨着他尚未平息的神经。   伊比喜也是九尾事件的知情者之一,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本尊,早料想过对方的样貌,真实的情况却令他有些意外,或者说失望。   这毫无攻击力的三岁小孩样居然是九尾?!   要不是这小鬼眼中浓浓的敌意,几乎不能激起他诱导盘问的兴趣,“啊,你就是九尾了。”   对方很高傲地没有理他,赌气似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闭起眼睛假寐。   其实伊比喜对于和人类之外的物种进行交流并没有什么爱好,他的职业直觉使得他很清楚对方的本质。   它是尾兽,哪怕掩藏了爪牙,也是兽,嗜血和对生命的漠视是贯彻在骨子里的。   难怪也遭人厌恶。   他扯起嘴角,嘲弄的弧度将脸上的伤痕也一起牵动,有了一分渗人的气质。根据他多年的工作经验,很多人都容易被这个表面恐吓给震慑住,气势一被压制,什么东西都好盘问。   毕竟是千年的兽,九尾的不为所动自然在他的意料之内,但令他接受不能的是,对方突然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你饿了?”   特意营造的紧张气氛瞬间动摇,伊比喜还是很看重九尾难得的语言交流,认真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正是临近正午十二点。   因为工作的缘故,他的生活并不规律,日常活动的时刻表几乎一团糟,至于进食,大多是随便的想起来就吃点。但他耐力颇好,到目前为止没有折腾出肠胃疾病而被众人交口称赞。   他现在是否饿了呢?其实他没有太大感觉,连着痛觉一起,早就麻木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吃的呢?他对这种一点不重要的事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   九尾说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想要试探什么呢?想要动摇什么呢?   对了,这才是重点。   他组织起缜密的语言,“这个时刻一般是吃中饭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你这句话的用意,不过我耐性很好……”   “你怎么样和我没关系。”伊比喜不知道自己深思熟虑的结果是惹来九尾不耐烦的打断,“总之我饿了。”   透过九尾火红的眸子,伊比喜很挫败地发现这居然是真话。能够在精神被施压的状况下,考虑到准点吃饭的问题,就说明对方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那也是,尾兽若是能把一个人类当回事,那这尾兽真的就不用在这世上混了。   伊比喜深知平日硬派的作风此刻不适用,即使在拷问部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多年,可和尾兽相处的经验他半点都没有,不过一切可以慢慢来,不急。   他望了一眼又闭上眼睛的九尾,除了傲慢,精神状态稳定,看起来暂时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这才走向厨房,切切洗洗,烹烹煮煮。   那些动作间流露出来的莫名熟练感,令守在窗外负责观察九尾精神状态的暗部大跌眼镜。   其实这种场景,远远比不上九尾脱出封印变成人形来得离奇。   工作部门无法引起一般人好感,面相又偏于凶恶,甚至还有“虐待狂”之类的称呼臭名远扬,单身男伊比喜,一直都是人畜皆不敢近身。   那些称呼的由来什么的……其实他不过是有点诱导盘问人家的兴趣爱好而已。   至于他为什么会习得厨艺,无非是年轻时候听信了一些传言,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已。   他自嘲地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人的胃等同于一个人的心呢?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关的器官啊。   以上,可认为是不解风情的真人事例。   伊比喜是一个凡事都偏爱认真去做的人,这令他感到羞赧的厨艺,自以为并没有尽心去钻研,居然也不怎么逊色。   “不怎么逊色”这一点,是通过九尾吃得热情洋溢的画面得到充分体现的。   伊比喜记起来,作为唯一家人的弟弟,抛弃自己离开村子已经很久了。看着九尾居然会想起弟弟的事情,莫名的微妙和悲凉感一瞬间令他很不是滋味。   对方毫无动摇趋势的时候,自己居然先染上不良的情绪,不是什么好兆头。   “没想到尾兽也需要进食。”伊比喜盯着九尾,不出所料对方根本没空看他,“……你就不怕我下了毒?”   九尾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它压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伊比喜心中暗自快慰了一下,对方心理的缺口一打开,接下来的工作才好做下去。   那停滞只是一下而已,九尾更是不屑地咽下口中的食物,然后一脸轻蔑地回答道,“下毒?下毒又能把我怎样?!”   哦,对了,它是尾兽,一般的手段对它没有什么作用。伊比喜如是想到。   九尾倒是稍微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仔细感觉了一下,倒是没觉得味道有什么不对。反正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再顾虑有没有毒也无所谓了,它很快释然。   伊比喜最后什么话也没能套出来,九尾的思维方式不好捉摸,何况是心理上的弱点。   尾兽没有恐惧的心理,满眼只是对人类的憎恶,根本就无法交流。他对三代如此总结道。   “让你代为照顾,并没有其他的用意啊。”三代的惊讶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实,“和尾兽//交流,应该是人柱力的义务吧。”   “……那是我失言了。”伊比喜脑中有种不安一闪而过。   虽然不愿意承认,其实是因为觉得它和人类很相像,才会如此失态吧?   有时候太过敏锐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伊比喜提前上岗,惹得被拷问的对象一脸惊悚,“森乃伊比喜……”   “恩?你认识我。”他嘴角有上扬的迹象,一只手撑着桌面,“那就好说话了。”   “不不,我什么都说!”   ……   森乃伊比喜——木叶的特别上忍,暗部拷问部的队长。只有在刑讯室,才特别容易找回自我。 作者有话要说:  写写轮班照顾过阿九的一些角色吧,   作为铺垫啥的,大家都在一个村子,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啊   ————————   伊比喜是个敏锐的人,会觉得阿九像人类其实挺自然,   因为人家阿九是人类魂穿……      ☆、九尾,棋局   九尾,著名的最强尾兽,三年前肆虐木叶村破坏无数建筑物造成重大伤亡,皆为举手之劳。   近期因未知缘故脱出封印化成人形,攻击力不成气候,木叶上层小心对待之,劳心劳力劳民伤财。   今日,轮到他奈良鹿久劳神费时了。把猛兽放在家中本是极度危险的事情,何况是九尾?!   他推荐过专业对口的兽类饲养培训医疗一条龙的犬冢家,但据说九尾还没踏进门,里面的忍犬就全乱了套,不管是受过训练的,还是没有受过训练的,呜咽声也没有发出来,全部惶恐地缩到角落里去了。   就算是百兽之王来了也都没这种效果吧?!   都说动物比人类的感觉更加敏锐,这九尾的危险性可想而知。   他盘坐在榻榻米上,看九尾背对着他,趴在地板上懒洋洋地晒太阳。阳光灿烂,正是影子模仿术施放的良好环境,就是不知道对它有没有效果。   要提心吊胆一天啊,真是麻烦。鹿久叹了一口气。   九尾还沉浸在数小时前体验的凌驾于百兽之王的威风之中,那些忍犬畏畏缩缩的样子,令它十分受用。   虽然变成人类的样子十分丢脸,但是能摆脱阴森黑暗的封印,舒舒服服晒太阳,还是稍微令九尾对现状感到有一点满意。   它心情正好,对于四周的事物也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这就听到身后居室内传来棋子放置在棋盘上的脆响。   老婆出去执行任务,儿子鹿丸无人照看,鹿久正在陪他三岁的儿子下棋打发时间,顺便进行早期智力教育。   陪儿子下棋打发时间是在轻松不过的差事了,小孩子不过三岁,下下五子棋就完全可以唬住他。不仅如此,游刃有余之际还可以提防九尾的动向。   说起来,九尾现在这个状况也够奇幻了。外表是普通人类天真无邪可爱活泼的年纪,但眼中却有一种浓浓的嚣张霸气,连看着人的眼睛都是横着的。   虽然身子小小的也不胖,但脸上也有一些婴儿肥,看它的时候嘴一横,那两团白白的婴儿肥也跟着横了起来,“干什么?!”   鹿久全身紧张起来,准备随时护住自家儿子:不不,应该是突然靠过来的你想干什么?!   他戒备的态度反而没有撩起九尾的反感,作为被人畏惧的对象来说,这样的情景才更有面子。   鹿久自觉为人类代表,很快镇定下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下棋。”   “哦?”九尾双手背在身后,很有领导风范地居高临下式的一眯眼,“五子棋?”   鹿久差点被呛到——尾兽居然懂棋?!   他这次明显表露的震惊表情,九尾倒是没有在意,煞有介事地自言自语,“好幼稚。”   端坐在棋盘前,已经连输三盘的鹿丸,哀怨地看了他老爸鹿久一眼。鹿久没有回应,他正对于尾兽的种种不可理解之事进行思考,目前不能自拔中。   不知情的鹿丸忍不住嘀咕:“什么啊,不也是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鬼……”   这声嘀咕完全是自说自话的意思,声音低到几乎不可听闻。但是大家莫要忘记了,九尾的听力十分好,就算是隔着帽子也是很好的。   “小鬼,我和你来几局。”九尾坐到鹿久主动让开的位置上,眉毛一挑,命令道,“把残局收好了,重开一局。”   初生牛犊不怕虎,鹿丸不知深浅地配合工作,收拾好棋盘上败象尽露的棋局,手执一颗白子,问九尾,“谁先手?”   “就你吧。”九尾气焰很旺,一副高抬贵手的样子,也拾起一颗黑子拿在手中。   鹿久一开始没多大心思注意五子棋的战况,毕竟这种棋让三岁小孩子来下并没有什么看头,于是精力主要集中在防范九尾的方面。   “嘁……再来。”鹿丸十分不甘地出声。第一局,他输了。   “哼。”九尾颇感得意地撑着膝盖坐直了身子,“让你这个小鬼输得哇哇大叫。”   鹿丸会输掉丝毫不出鹿久的意料,既然九尾识得这棋,自家儿子再聪明也资历太浅,活了几千年的狐狸难道还斗不过一个三岁小孩?   ……   而接下来的事实是,九尾输得哇哇大叫,连输三局之后,恼羞成怒一脚踹翻了棋盘,黑白子散落一地,然后负气跑掉了。   因为知道九尾有暗部跟着,所以鹿久只是扶着受惊的儿子,无语了很久。   最后一局输得太快,完全是九尾输棋后沉不住气的缘故,仔细说来,应该是从第十五步棋开始走向败局的。   “不就是输棋……”鹿丸揉着棋盘被踢翻时撞到飞出去的棋子的额头,不经意间重复着他老爸的口头禅,“女人就是麻烦。”   鹿久想得比较多,自家儿子今天才开始玩的五子棋,就能这么快击败九尾,智慧不可小窥,改日该用权威方法测测智商。   后来难得空闲,测得自家儿子智商居然超过200就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他为了解决自家饲养的鹿群易惊,副产品产量急剧降低等严重影响家族产业的事情,就忙活了大半年。   而追其因果不过是负气的九尾在后院林子里乱窜,还咬死一匹小鹿之后,留下不良精神影响的后遗症。也是,想想那些忍犬的反应,鹿久想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为了弥补经济损失,向上级申述无果的鹿久默默抬高了鹿茸之类的重要药物的价格。这类产品自是奈良家一家独大的特等品,木叶碍于理亏也只得接受,惹得三代望着财政赤字又添上皱纹。   每个忍者村都想得到尾兽,其意不是出于喜爱,只是为了得到这份武力震慑其他势力,维持实力的平衡。   尾兽不好养,却又不得不养。人柱力命运悲哀,但又不得不继续制造。   所谓恶性循环是也。   ———————————————————————————————————————   难得来次预告:十八岁的卡卡西,手中的《亲热天堂》是第几版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   九尾祸害了奈良家经营的副业记事……   下一章,   那就祸害卡卡西去吧   ————————   JJ抽了,坐等审核   ☆、九尾,四天   天才忍者旗木卡卡西5岁毕业,6岁中忍,12岁成为上忍,18岁……获得木叶三忍之一自来也签名小说《亲热天堂》一本。   18岁生日第二天,领取A级任务一个——照看九尾。   其实尾兽作为村子重要武器,照看之事应为各人无偿劳动也。但是人人心中无不对九尾心存畏惧,能推脱就绝不敢接受,三代见众人唯恐避之不及,为了人选之事日日烦恼。   但也有奇人出现,主动揽下这活,唯一条件就是将此作为任务,并领取相应报酬。   此极富经济头脑的奇人就是卡卡西。   要说一向作风懒散的他为什么如此主动,无非是生日当天灌醉了自来也,烂醉如泥的某人第二天当然还呆在他家。   自来也何许人也?   木叶传说中的三忍之一,战力之强自是没有话说。那么,放个九尾在家也没什么安全问题好操心了,对吧?   自来也揉着宿醉而隐隐作痛的头,一睁眼就看见卡卡西身旁一脸臭屁的小鬼,火红发艳丽得刺眼。   “九尾……这便是了。”卡卡西跟他低声解释道。   “我离开木叶好几年了。”自来也在三代处也对九尾之事有所耳闻,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见了还不如不见,“这些麻烦的事情,就不要叫上我了。”   说罢,自来也拾起平日背于腰后的卷轴,摇摇晃晃有离开之意。   卡卡西右眸低垂了一下,再抬眼,懒散之气全消,“你有几年没有回村子了,不作出什么判断就离开吗?”   “我只是认为有一些可能性……”自来也又坐下来,一只手撑住后仰的上半身,“就在木叶取材几日好了。”   以九尾的角度,可以看到此时卡卡西眼中一丝狡黠划过。它以为自己未来要面临什么,又想不到对方能将自己怎样,于是也很快抛之脑后。   ———————————————————————————————————————   有自来也坐镇,卡卡西便放心留下九尾,早起去慰灵碑看望带土,晚睡直至看书疲乏,生活状态一如往常。   只是自来也整日和九尾大眼瞪小眼,稍有响动就不得不绷紧神经。   其实九尾白天本是安稳的,只是这卡卡西……   地点:卡卡西家中。时间:第一天中午。   卡卡西提来外卖的盒饭,小心拿出小巧浅底碗一只,悉数倒进去,堆成一座小小的尖顶山,然后轻放在九尾面前的地板上,眼儿弯弯,“……给。”   九尾无视之。   “哦,忘记了。”卡卡西拿出筷子一双,插在食物的小山上,笑容不变,“这样就行了?”   九尾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待卡卡西退后几步,方才拿起放在地板上的碗,端好了扳开一次性筷子开吃。   其实和养宠物差不多嘛。自来也看着九尾的一举一动,吃着盒饭心想。   九尾很快就吃到了碗底,零散的饭粒遮盖不住碗底印的名字,“帕克,是谁?”   “……”自来也一听就知道是卡卡西养的忍犬之一,虽然养九尾和养宠物差不多,但是也不能真的和养宠物一样吧?!   “不知道呢。”卡卡西眼神飘忽地答道。   九尾握着筷子沉吟半响,突然顿悟摔碗,“是狗的名字吧?!”   卡卡西和自来也惊讶了——它居然知道这种事情?!(喂!)   “果然……”九尾的怒气令头发都微卷得上翘起来,它往前跨一大步,不慎踩上摔到地面的碗,一个迎面摔硬生生断了后半句话,“我……杀了……”   它揉着摔红的鼻子,面对剑拔弩张一脸忌惮的两人,“你们”二字终究没有说出来。目前的实力差距,它还是看得出来的。   过去被封印的经历个个涌上心头,九尾咬咬牙,忍得一时之气,不怕没柴烧。   于是很出人意料的,九尾扫他们一眼,闷闷地转回身背对他们一言不发。   紧张气氛一消,卡卡西掏出《亲热天堂》翻过几页继续埋头进去,自来也卸了气势,锤了锤松垮的肩膀,“因为讨厌?”   “哦。”九尾事件死伤无数,老师也是因此而死。   讨厌就不要自己带来养啊。自来也转移开目光,站起身,“我要去取材了。”   “那个不行吗?”卡卡西空出的右手往九尾那里一指。   之前摔在地上,衣服蹭上饭菜的九尾正在旁若无人换衣服中。   “……虽然某种程度上有共同点。”自来也的音量不自觉提高了好几度,“可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九尾对着莫名愤怒起来的自来也不知所云中,“对我有意见?!”   自来也受了羞辱般愤而直接跳窗出去取材,一夜未归。   卡卡西静坐家中看了一天的《亲热天堂》,发觉书中妙处手不释卷。   九尾为忍耐下心中怒气,平复心情花了整整一个白天。   第一日,完。   ———————————————————————————————————————   地点:卡卡西家中。时间:第二天中午。   “我出去有些事情要办。”卡卡西对着早晨才重新出现的自来也说道,言下之意无非是将九尾监护人一职暂托给自来也。   自来也反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椅背,调笑道,“卡卡西,我的小说很好看吧?”   “啊。”好看到他卡卡西每天早起去慰灵碑看望带土的习惯都受了影响。   将《亲热天堂》随手放在桌上,卡卡西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放心地出门到慰灵碑向死去的同伴每日签到去也。   自来也和九尾面面相觑了数秒,马上下好了决定,拿出卷轴,结下数个印,做个结界什么的,他堂堂自来也大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结界只能进,不能出。”自来也拉开门,佯装被结界阻碍了一下的样子,向着对他露出不屑状的九尾补充道,“当然我是除外的……”   丢下这句话之后,果然畅通无阻地扬长而去,门都没锁。   被挑衅的九尾忍无可忍地拿起椅子砸向那门,椅子散了架,门也随之磕出一块凹陷。   屋子里看管它的人都不在了,九尾想起昨日的屈辱,那股怒气昨日不过是强制压抑下去,其实并未消除,无名之火就熊熊燃烧起来——它要破坏,要报复!   首要目标,就是面罩男放在桌上的书!这看来似乎是他顶喜欢的东西,一直都拿着不放呢。   撕了,撕了,撕得碎碎的!   玻璃砸碎碎,墙上的漆刮一刮,桌子椅子再摔摔。   “……”窗外的暗部碍于结界的缘故,不敢进来阻止九尾破坏前辈的家,只得冷眼看着。   客厅没什么好破坏的了,面罩男的房间应该更有破坏的价值!九尾狠狠地踩了踩变成纸沫的书,蹦跳着过去,一脚就踹开了面罩男房间的门。   “哼,就让九尾大人我让你好看。”它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往昔仇敌的照片,其下的三个小孩子神情各异,其中一个显然就是儿时的面罩男,难怪这面罩男相较其他人,对自己的厌恶更胜一筹——不过有过去的仇恨罢了。   即使面罩男昨日对自己不敬,能让九尾真正纳入仇敌的范畴的,这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四代火影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人。   一想起今日处境和样貌多半是受了这人所害,九尾翻箱倒柜地找来黑色的油性笔,重点在此人面部涂涂抹抹,绞尽脑汁力图能达到涂鸦水平之极致。   这油性笔笔画太粗,画了半天,添上去的眼镜胡子龅牙尖角翅膀之类的东西越涂越模糊,最后反而看不出什么侮辱的效果了,仅仅是一团黑坨坨,平白浪费了九尾的想象力。   最后只得挫败地放下照片,撕扯了一会被子床铺,终觉破坏力太小而感到十分无趣。   其实窗外的暗部看得九尾一顿收效不大又时长不短的报复也很累了,他刚想懈怠一下,就见九尾把玩了一会厨房特有的各种利器,兴致盎然地拖着被子去捣鼓炉灶了。   炉子一点起火苗,九尾忙不迭地把被子(注:易燃物)凑了上去。   九尾火烧鸣人家厨房那一日,正是这位暗部值班,所以他马上就读懂了九尾的意图:天!它要烧了卡卡西前辈的家!   这次不能用水遁,不然前辈的家会同上次鸣人家一样像被洪水淹过了似的,前辈家的木地板禁不起水泡。他很快冷静下来,改用土遁堵了卡卡西家的煤气管道。   几乎是同时,九尾一脸得逞的笑容和炉子上的火苗一同熄灭。   “怎么回事?!”九尾捣鼓了半天,炉子都再无反应。   于是它思考一会,丢下被子去开水龙头。   窗外暗部果断释放忍术堵了卡卡西家的水管。   ……   九尾思考的时间变长了一些,然后拿着台灯电源线线,扯断了放在玄关处,只要有人踏足,必然触电。   蓝色的电火花数秒内熄灭了——窗外暗部不屈不挠地断了卡卡西家的电线。   “……真没意思。”能够想到的方法都被阻止了,忙了一天的九尾打着哈欠,抱着撕扯了一半的枕头,在房间角落酣然入睡。   ———————————————————————————————————————   自来也本是去取材,却被长老团拉去说这说那,得以脱身之际,太阳西沉,别说是错过了取材的大好时机,连心情都损失了大半。   其实他来木叶不过是为了祝贺一下卡卡西的十八岁生日,也不准备在村中停留太久,免得他丢失掉一直关注的大蛇丸的重要动向。   若要直接走掉未免显太人情凉薄,自来也转了念头,果然在慰灵碑那里找到卡卡西伫立了很久的身影,“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放不下。”   卡卡西盯着慰灵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好一会儿才吭声,“有些事情,怎么后悔也来不及。”   那些话可能到来的下文自来也没有再等下去,卡卡西是个心性成熟的人,一个人多年放不下的事情也不是几句话就能开导的,况且自来也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就此别过吧。”   “恩。”早就想放下了。   ……   等到夜色将卡卡西的身影埋进去,他才动身回家。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腻歪着开了,屋内一片漆黑,就着走廊的灯光,他很快摩挲到电灯开关,顺利扳下去。   唯一不顺利的,电灯没有如期亮起来。   灯坏了?卡卡西没有吸烟的习惯,自然也没有随身携带打火机,不过仅需数秒,他的视力就有些适应这股黑暗了,借着外界漏进来的一些光,倒也不会被地面零散的东西绊到——哎,他忘记家中还放着九尾了。   他先在角落找到了九尾,咬着破损的枕头睡得很香,看起来很安逸的样子。   点燃蜡烛,狼藉才尽数显露出来,铺满了一地的碎纸片不可忽视,卡卡西一眼认出这堆碎纸可是曾经的《亲热天堂》,那可是最富纪念价值的第一版啊第一版!   除此之外,他卡卡西家正处于断电断水断煤气的状态,简直就和被废弃的无人屋差不多。   不知道九尾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卡卡西拎起九尾,“……怎么可能放得下。”   ……   木叶上忍旗木卡卡西主动放弃照料任务,任务执行时间45小时3分26秒,不足两天按照一天的报酬计算。   第二日,完。   ———————————————————————————————————————   第三日,九尾在火影办公室的地板上悠悠醒来,全身绿色的西瓜头忍者正在三代火影面前大喊大叫,“哈哈哈哈哈……卡卡西那家伙连照顾小孩的任务都做不好……balabala”   虽然九尾目前的状态是大部分上忍心知肚明的,但三代决心不透露给面前滔滔不绝的阿凯——大嘴巴藏不住秘密。   “作为卡卡西一生的对手,我要挑战他的记录!”阿凯的牙齿闪亮闪亮的,手往九尾那里一指,“不就是照顾个小孩子嘛……balabala”   长久不为所动的卡卡西难得皱了皱眉毛,“那我就接受你的挑战。”   ……   于是,九尾被毫不知情的阿凯乐颠颠地领走了。   回家后,阿凯开始“哄小孩”,遭致九尾真情实意的殴打,终致昏迷不醒。   第三日,完。   第四日,被九尾用冷水泼醒后,强拉九尾一起去晨练,被拒绝;激将法,无果;欲用强,九尾要求取消其监护权,任务被迫终止。   “够了,我宁愿去看人柱力躺尸!!!!”九尾发出宣言,绝尘而去,负责监视的暗部紧追不舍而去。   任务执行时间32小时53分01秒,与卡卡西的第25次对决,阿凯完败。   第四日,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别胜新婚啥的,   九尾终于想起了人柱力的好处~   ☆、九尾,探病   嘎吱嘎吱嘎吱……   现届九尾人柱力,三岁多的漩涡鸣人被毫无掩饰的咀嚼声吵醒了。一睁开眼,天花板是白的,墙壁是白的,身上的被子是白的,脑袋晕乎乎的,几乎满眼发白。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终于让他意识到目前身在何处——木叶病院。   啊啊,他这时候终于想起来,自己正要阻止阿九手上燃烧着的引爆符爆炸,之后就没有了意识。不难想到,自己绝对是被爆炸牵连了才躺到了医院。   裹着绷带的身体不听大脑命令,鸣人只能充满惆怅地转动眼球,目光落到那场爆炸事件的罪魁祸首身上。   那罪魁祸首,却一如既往地继续啃着苹果,眼神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马上就飘到别的地方去了,似乎毫不在意。   一醒来就看到有人守在自己病床前,从未有过这种对待的鸣人自然是很高兴的,正要烟消云散的怨气,却立马就被这种冷淡的态度激得聚拢起来,乌云密布,“阿九!”   阿九吞掉最后的果核,吮着沾上了水果汁液的手指,有些不耐地回应了,“没死啊。”   鸣人看了看床边柜子上的果篮,里面的水果显然已经少了大半,那些失踪水果的去向不言自明,“你,一直守在这里?”   “哦……不是……”阿九吃得有些饱了,伸向果篮的手又缩回来,“我昨天来的。”   昨天来的?!那不就是一天一夜了?!鸣人看着打着哈欠的阿九,有些感动,“谢谢你。”   阿九闭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哈?”   “谢谢你来看我啦。”鸣人很诚挚地望向它,“而且还带了慰问品(虽然已经被吃掉了不少)……”   “不是我的。”阿九恍然大悟地指着地面,“这些都是我随手拿来的。”   随手拿来……不会是偷的?不,以阿九的性格,说不定是直接抢来的。鸣人有些头痛地强行撑起上半身,这就看到他病床旁的地面上,放着三个空掉的果篮——放在柜子上的,是第四个。   他的声音有点儿抖,“阿九……你,从哪里拿的?”   阿九抱着第五个果篮,从里面拣出一颗草莓丢掉嘴里,满嘴含糊,“上来的时候,路上很多。”   上来的时候?路上有很多?鸣人听得越来越困惑,还要发问,就见阿九一把护着手中的果篮,“和你又没有关系,我要怎样,你管不着!”   “怎么没有关系了?!”鸣人的情绪也被感染得有些激动起来,“难得你特地来探病,我想关心一下你也不行吗?!”   “我特地来探病?!”阿九惊叫道,就仿佛受到了侮辱般,被这句话惹毛了,“我才不是呢!”   “不是来探病,那你从昨天开始就到这里来干什么?”鸣人有些气结。   “我……”阿九想了想,觉得把那个西瓜头忍者的事情说出来可能影响自己的颜面,搞得像自己因为畏惧人类临阵脱逃似的,合适的理由一时间想不出来,有些语塞,“……你,你管不着。”   这次连鸣人都没有追问了,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阿九都感觉自己支支吾吾的,完全是落了下风。   几秒钟的沉默过去,阿九再要补救也有些心虚,便站起身来壮壮气势,叉着腰,清了清嗓子,“听好了小鬼!我才不是特地来探病的!我只是来看你死没死的!对!昨天会来,是我不小心来早了!”   末了,它凑过来,弯下腰,冲着鸣人的脸一字一字地咬着道,“听——懂——了——没?!”   吊瓶都随着它的动作,轻轻摇晃起来,里面淡黄色的液体表面反射出太阳的光,荡漾出几圈很浅的涟漪。   “阿九……”惨叫声从这个402病房四射开来,“针,针要断了!!!!!”   护士很快冲到了这个病房,手脚麻利地挑出被压得变形了的针,鸣人被医务人员按着不能动弹,一边哭丧着脸,一边被手臂上挑得外翻的皮肉吓得僵硬住了表情。   阿九闪到窗户边,剥着桔子,刚吃进一瓣进去,就酸得它歪了嘴角。   医务人员处理了伤口,补上防止破伤风的针,检查了一下鸣人的身体状况,对于他惊人的恢复力称赞讶异了一会,又对阿九提醒一句“不要大吵大闹”之类的话,就匆匆离开了。   重新在床上躺好的鸣人,手臂上的疼痛令他心有余悸,仿佛全身未愈的疼痛也一起苏醒,分外难熬,“喂!”   话音未落,阿九十分敏捷地跳上窗户,一跃出去。要是鸣人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四楼啊四楼!   他忍不住起来,奔到窗前往下望去,赤着脚的阿九走了几步,从墙边拿出一双鞋出来穿上,很快走远了。   按照这种下楼的方式,鸣人想,他大概知道阿九是怎样上楼的了——还特意脱了鞋好爬墙,她是猴子么?(错,人家明明是狐狸)   不知道阿九要跑到哪里去,鸣人没有心思躺回床上去了,从楼梯走到一楼,之前来过这个病房的护士正在讲“病人家属送来的慰问品失踪”一事,貌似已有眉目。   他知道自己还未获得出院许可,便猫着腰,快速地小跑过去,竟成功逃出了医院,久违的没有消毒水味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令他精神振奋了不少。   但问题是,阿九跑到哪里去了呢?   鸣人想了想,凭着直觉往右边跑去……   暗部很想提醒他,九尾是往左边跑了,但他的首要任务是防止九尾进行破坏,不得不舍弃了大病初愈的鸣人,敬业地执行任务去也。 作者有话要说:  悲剧,另外一个坑连更三章,这边就卡文了-。-   这个星期只更这一章了,下一章下周再更~~      ☆、九尾,异同   权当是有助消化的饭后运动,阿九踱步在木叶的大街上。正是接近下午晚饭时分,路上的人类很多,阿九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绕了一圈,尽挑些蜿蜒难走的路来走。   “喂,你!”一个不满的声音陡地提高了调子。   若不是被拦住了道路,不肯主动让道的阿九也不会停下来,“让开。”   “撞了人也不道歉,你这什么态度?!”说话者比阿九高出一个头,褐色头发推在头上乱糟糟的,阿九的态度令他心中不明火直冒。   道歉?阿九暗自嘲讽了一下对方,转身就要走。   “不知好歹!”他伸出手去抓阿九,才碰到肩膀,就被凌厉地打掉——纷争的火苗蹭的被点燃了。   ……   当鸣人找到阿九的时候,她坐在一个长她两三岁的男孩子身上,挥下拳头,指节上染满鲜血。被打的那人鼻青脸肿的,鼻血一直流到下巴上,甚是狼狈。   “阿九?”鸣人看那男孩躺在地上,只是保持着艰难的呼吸,手指都没有动一下,有些不大对劲。   阿九仿佛中了蛊术一般,正沉浸在其中,又一拳下去,有东西飞迸出来,是一颗牙齿。   她的嘴角翘起来,笑得痴醉,有些诡异。   “阿九?”鸣人从来没有见到阿九笑过,这家伙在他看来总是一副臭屁的样子,就好像全世界都亏欠她什么似的。   可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对,再这样打下去的话,那个人会死吧。   鸣人不是没有见过打架的场景,而隐隐感到生死之差的时候,不由得慌了,鼓足勇气发出的声音颤抖又细微,“别打了……”   轻飘飘的话语毫无作用。   在暗处的暗部咬了咬牙,没想到显露得这么快……野兽嗜血的本性。   阿九一手拽着那人的衣领,缓缓站起来,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抹了抹额角,涂抹出嫣红色一片,完全没有停手的迹象。   再也忍受不了待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的处境,鸣人全身的血似乎一瞬间回温了,头脑一热,句子是吼出来的,“住手!!!”   阿九的攻击在下一秒止住了,表情凝固在正狰狞的时刻,火红的兽瞳半天才变成柔缓的形状。   看她垂下手来,鸣人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刚准备靠过去,就看到阿九分外仇视地向一个方向看去,很是不甘。   暗部特有的定身术,能够制住对方的行动。   “阿九。”鸣人小心地叫她的名字。   “小鬼……”阿九的眼睛低垂了一下,又很快地向上一划过去,像是轻蔑,又像是警告,“信不信,这时候就杀了你?”   鸣人迈出的脚步定住了,好似地上有极强力的胶水,粘滞得不能够再抬起脚来。他半是疑惑,半是惶恐地望着阿九,想再确认一下目前的状况。   第一次认真地,他透过阿九的眸子看过去,里面蕴藏的火光满是危险的讯息,其中常年积累下来的厚重情绪,沉重得他不敢再直视。不过一秒,他就怯弱地移开了目光。   此刻的阿九,和一直以来的阿九完全不一样。   不,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先入为主地误解了对方的本质。   “真是难看。”阿九很是失望地叹了一句,“我才不是来陪你玩游戏的……你要记住,我是九尾。”   九尾……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自称是“九尾”。“九尾”和“阿九”,这两个名字的区别,在哪里呢?   鸣人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九尾”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只是单纯地当做一个特殊的姓名而已。   鸣人想不明白,她在这里强调名字有什么意义。   在想不通之余,他莫名地感到退却了,害怕了,脚步往后落下一步,竟是后退了一大步。   阿九逼近他一步,笑吟吟的样子,神情却是冷冷的,“想逃?”   心中的怯意一旦冒出,恶意和杀意就铺天盖地一股脑罩住了鸣人的全身,寒意自脚下而起,冷得他牙齿战栗,吸进口鼻的空气都是冰冷的——他竟完全不了解她啊!   他转过身,不敢回头,仓皇地跑掉了,脚印一深一浅的,格外狼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直到跑回家,她也没有追过来。   躲在被子里瑟缩的小小人儿,眼睛大睁着注视屋中黑暗的阴影,刚刚感到有些劫后余生的安全感,却又难过地模糊了眼睛。   就算第二天她恢复平常一样的姿态,两人之间,终于是失去了什么了的。这一点,连鸣人自己也明白。   为什么要害怕呢?   为什么要逃跑呢?   为什么想要杀死我呢?   ……   他阖上眼睑,一面希望能够不再见到,一面又希望能够再见,复杂又矛盾的心情贯穿了整晚的梦境。   ———————————————————————————————————————   第二天,他枯坐在家中整整一天,没有见到她。   第三天,他跑到街上去,胡乱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她。   第四天,他又绕着村子走了大半圈,没有见到她。   第五天,把昨天未走完的小半圈踏遍了,没有见到她。   第六天,他颇感泄气地坐在街边长椅上,一个人吃着拉面。他没有朋友帮忙,只能凭一己之力寻找,这样微薄的力量总是无望的。   “离他远点。”一个父亲提醒手中牵着的孩子,把他拉到一边去,拉开了和鸣人之间的距离。   鸣人的心里有些委屈。村子里的人大多疏远他,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交到朋友啊!   想到这里,他带着半是负气半是恶作剧的心理,从那对父子的后面绕过去,出其不意地将手中的拉面碗盖到了那个父亲的头上。   满头汤水的父亲气急败坏地扬手要打,鸣人早就跑开几步,回头做个挑衅的鬼脸,很快远远地跑开来去。   精疲力竭地跑到僻静的场所,他仰面躺倒在松软的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过度缺氧的肺有些抽痛起来。   恶作剧成功了,他却一点不开心。把右手放在额头上遮挡一点刺入眼睛的阳光,饱满的云彩拥挤在一起,终于遮挡住了全部的阳光。   而阿九也不在了,又是孤身一人了。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仓皇地逃跑的话,结局又会怎样呢?那答案总是无法知晓的了。   终于是失去了一个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的伙伴了,“什么啊,我才……不寂寞……”   ———————————————————————————————————————   懵懵懂懂的年纪里,时间总是可以飞快地溜走,一眨眼就到了五岁的时候,三代火影念在鸣人的身份,破格让他提前入了学。   忍者学校开学典礼上,因为身高的缘故,鸣人站在队伍的最前列,身后有窃窃私语声。不少孩子都是互相熟悉的,交头接耳聊的很是欢快,等到主持开学礼的三代火影出现,现场才安静下来。   “恭喜大家入学,接下来就要以忍者之路为目标多多努力,然后希望你们努力繁荣木叶村……”   在他们队列的另一边,是家长组成的队列,鸣人偷偷地将目光落到那里,有些好奇而欣羡地看父母们落在自己孩子身上的目光。   他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记忆里唯一玩伴的相貌也趋近模糊了,压在往事的箱底,满是灰尘。   学校的课程刚开始还有些新鲜感,之后对着书本就感到烦腻了,鸣人把书本立在桌上挡住脸,径自趴下来睡觉,讲课声声是最好的催眠曲。   本来老师还对他加以管教过一两次,后来不知为何原因也不再管他,大概是看他入学太早还未到真正懂事的年纪,不好教导罢。   反正也没人管,鸣人自得其乐,想睡便睡,精力旺盛之余,就翘了课溜出去玩。有时遇见三代火影,或许会被训导一番,更多是有些感怀的叹息,大概是自己让他想起了什么人罢。   有时候坐在教室发呆,鸣人偶然会想起阿九,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阿九,又突然地消失了。那么,她会不会再次突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这希望,竟在下学期应验了。   那时候,鸣人刚刚揉掉上学期期末一片红灯的成绩单,老师刚刚总结完去年的状况,“接下来,我要介绍一位新入学的同学。”   插班生是很少有的事情,教室里立马充满好奇的惊呼声,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住门口,连鸣人也不例外。   灰色防风帽下是火红的色彩,如火焰一般的人儿踏几步走到讲台旁,火红的发丝柔软地披散下来,同色的眸子却是兽类的竖瞳,仔细看去藏了几分阴戾。   如此鲜艳的发色在这个空间里煞是突兀,孩子们停住呼吸,脸上的表情比好奇更多一丝复杂。谈不上好感或者厌恶,他们的心中都提不起一点喜爱的感情。   如此看来,新同学的第一印象算是尽毁了。   新来者同样也审视着其他的人,目光落及一处,她突然轻轻微笑了,嘴唇微微张开,好像冷哼一声似的。   带着莫名情绪的奇异表情,瞬时间感染了整个教室的孩子,不知道是感到了艳丽,还是轻蔑。   老师看一眼台下气氛不对的骚动,提醒道,“咳,你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吧。”   沉默了两三秒,被提醒的人终于配合地答道,“阿九。”   按理来说,应是将名字的汉字写法再在黑板上写上一遍,其本人却没有意向做任何类似的举动。尴尬之下,一向和善的老师讪讪道,“你的位置,就是那个空位了。”   鸣人有些泄气地望见那个空位,离自己的座位隔着三米以上的距离,不能马上询问对方是否真的是原来那个“阿九”了。   原来那个神情臭屁的阿九,还在不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你能凝视,真正的自我   希望你能理解,另一个我   阿九希望能被接受的,是真正的自己啊……   ——————   可惜鸣人毕竟太小,打打杀杀的见了会害怕溜走也没办法,   这裂痕,还看日后弥补了   ——————   最近麻烦事越来越多,怕手抖会成虐文,下章继续周更慢速中   建议等养肥=。=      ☆、阿九,答案   下课铃一响,教室立马充斥了更为活跃的喧闹声,鸣人急切又忐忑地迈出步子,踩在地面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因为之前的表现,即使有人会抱有好奇的情绪,名为“阿九”的插班生最终也是无人问津。她神情懒散地拖着下巴,桌上的课本根本就没有翻开过的迹象。   事实上,鸣人知道她似乎是发了整整一节课的呆,姿势一点也没有变过。   走得近一些的时候,他反而放满了脚步,这才突然地看到,阿九的手微微蜷着,有点而因为忍耐产生的颤抖。   课本的封面上连名字都没有写,却清晰而有力地写着“去死”两个字,字迹的边缘划破了纸张,有着毛糙的痕迹。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呢?这一切看得他有些心惊。   平时他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么多细节。可是从那一天开始,所有关于阿九的事情,他总是特别的敏感,就仿佛自我防御般的举动——那丝恐惧,总是缠绕在心间了。   鸣人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她的肩膀,看似对周围漠不关心的阿九,却异常敏捷地侧过脸,挥出了手。两人的手背在空气中撞击出清脆的“啪”的一声,尴尬又尖锐。   “不要碰我。”她说。   有几个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眼神停留了一下,很快又移开了,继续原先的谈话。   鸣人一只手护着发红的手背,半是畏惧半是疑惑地看向她,走也不是,问也不是,就这么僵硬地站住了,耳根微微发热。   看他这样不明所以又傻乎乎地站着,阿九的神情稍微变得烦恼起来,“你没发现吗?我讨厌你啊。”   她闭起眼睛,傲然地抬起下巴,“就是不想看到你的脸,我才离开的。那些跟你说过的话,都是骗你的。”   “为什么?”鸣人惊愕地吸了口气,“我到底那里不对?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那么你把一切恢复原状吧。”她看一眼明显一头雾水的鸣人,视线移到一边去,“……反正你永远不会明白。”   是的,何止是“不明白”,鸣人完全不明所以,只能心虚地将下巴往里收回一点,避开她直视的目光。   阿九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滚……”   她最后一句话陡地提高了音调,隐隐带着不甘的呜咽,“快点给我滚啊!”   那恼怒而悲怆的神情,令鸣人仿佛一瞬间跌入了冰窟,结冰的墙壁上借不到一丝阻止下落的力道,只能增加从指间传来的冰冷,顺着血液,缓缓流遍四肢。   我做错了什么吗?他木然地后退一步,毫无知觉地从教室后门走出去,走过校门口那架秋千,走过平常走惯了的小路,没有目的地向前走。   没有人询问他的异常,更没有人试图拦住他。   除了一个路上遇到的,十分不起眼的女孩子,正好拦在他路前,怯弱地问他,“那个……”   鸣人淡漠地看了一眼她纯白色的眼睛,那昭示着她日向一族成员的身份。   村子里的人都有意无意避着他,难得有主动搭话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只想将一切都向她倾吐出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但他的烦恼很快就被打消了。   “大小姐!”一名成年男子,冲刺过来挡在他们之中,背对着鸣人护住了那个女孩子,小声训诫而不失恭敬地弯下腰,“……不要接近那个孩子。”   “可是……”她只来得及低语一声,就被那人牵着手带走了。   啊啊,又是这样,小孩子们被大人们教导着“不要接近”“不要搭话”“不要管他”。那些不明的厌恶情绪在村子里不断传播扩大,因此鸣人没有任何一个同龄的朋友,连玩伴都是很难得的。   鸣人很清楚的知道,整个村子对他的厌恶情绪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仿佛这份厌恶,是从他出生那一日就开始积累一般。   越是长大,对世事的感悟越是加深,整个村子的厌恶带来的伤害就越发深刻和明显,四周的敌意刺痛着他的神经。所以他才越发想念,那个有着很多不好的阿九。   至少,她肯陪在他身边。   今天她却亲口说出“讨厌你”这样的话出来,比起陌生人的一句讨厌,她的话更具杀伤力,直接穿透心灵的防壁,不偏不倚地刺得他难受起来。   做错了什么呢?做错了什么呢?做错了什么呢?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就被所有人讨厌和疏远。   那么阿九呢?为什么自己也会遭到她的讨厌呢?   蜻蜓的尾巴在水面轻轻一点,飞离之时,圈圈涟漪缓缓荡开,将水中倒影搅动得模糊起来。   鸣人坐在河岸边,即使揉乱了头发,也始终想不出答案,“如果有谁来……告诉我就好了。”   ……   直到临夜的露水沾湿了衣裤,也没有人来。   一路上跟着他的只有月光,而最明亮的,是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恶作剧   今天的教室,气氛格外活跃,很多双好奇的眼睛都紧盯上了,那个在教室门口,即使脚下垫了书本,也要死命踮起脚才能够到门上沿的矮小鸣人。   他们看着他的脸涨得通红了,几乎只靠脚尖来撑起全身重量之时,这才终于把一个黑板擦卡在了高度足够,可以不被人一眼看到的门缝中。   这一举动的意图十分明显,但也无人阻止,大家都提起心,期待着谁人落网。   谁谁谁还没有来,老师也还没有来。   最先推开门的,会是谁呢?   鸣人感到众人的瞩目,拍拍手中的粉笔灰,一脸得意的喜色,小跑一段,佯装无事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眼睛却也不离门口。   前排靠门的小孩子隐约听到脚步声,对不知情的其他人挥舞着手,又做出噤声的姿势。这场恶作剧得到大多数人的配合,教室瞬间安静不少。   他们竖起耳朵,睁大眼睛,静待门被拉开的那一瞬。   脚步声近了,又近了,似乎每人都可以听到那脚步声踩在了木质走廊上的声响。至于恶作剧的肇事者鸣人,恶作剧首次得到众人的追捧,那脚步声更像踩在他心尖上,一声声的急人。   希望不会被发现,一定要成功!   门“唰”地被拉开,盛满了粉笔灰的黑板擦一个自由落体,稳稳砸在拉门人的头上……不,帽子上。   所有人迅速移开目光,最后的交谈声也没了。   哎呀呀,这可是气场仅次于老师的不好惹插班生!鸣人那家伙,这可是一脚踢到铁板子上了!   被恶作剧的插班生本来就一脸的生人勿进,表情只在黑板擦砸下来的时候瞬间惊讶了下,立马变得杀气腾腾。   拿着黑板擦的手攥得紧紧的,火红的双目比平常的更似火光,“谁?!”   那道火光从门口扫到窗边,从前排扫到后排。虽是恼怒之烈火,人人却深感寒意,皆做了一样的姿势,毫不犹豫手指真凶,“他!”   被众人所指的鸣人把脸藏在立起的课本里,胆怯地露出一双眼睛:死定了,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正好会砸到这家伙头上!   火气冲冲的插班生停滞了一下目光,嘴角一歪,煞是不屑地轻哼一句,作势就要来投桃报李连本带利加倍还贷了。   被寻仇的正主以定,众人舒下心头的气,闪到一边,让开道路来准备强力围观,板凳皆已备好。   气氛正好,哪知那主角之一的鸣人,丢下手中的课本,几步奔出去,跳窗而逃。插班生也不含糊,一脚踹了玻璃,跳窗而追。   两人的动作一气呵成,如此流畅,一秒之后才有人缓过神来,都跑到窗前去看。当然,你追我赶的两人已然只剩背影。   “二楼,这可是二楼。”有人叫道。   “玻璃是谁弄破的?”有人问。   “哎,别挤……”前排的某人突觉不对,猛一回头,洪亮的嗓子低下不少,“……老师,是那个插班生。”   “那个插班生……”老师拿着讲义敲了敲前额,转而又道,“已经上课了,给我全部回到座位上去!”   “是……”应答声此起彼伏,窗前的拥挤消散得十分迅速。有人不慎踩在了碎玻璃上,碾压出微小的碎裂声——咔嚓。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让开让开让开!!!”鸣人一路狂奔到了大街上去,挤开人群中的缝隙,又撞歪了几个路边摊。   于是,追逐他的人在数分钟内又多了几个,“混小子,给我站住!!”   鸣人一看势头越发不妙,足下死命地发力,钻了不下七八条难走的小巷捷径,终于以为甩开了所有人,那红色的身影却刺拉拉地仍然跟在他的身后。   曾经为了一串红豆丸子,就追杀了他整整几条街的阿九,不仅相当记仇,而且最麻烦的是怎么跑也甩不掉。   这个追逐猎物的技术,过了几年还是一如往昔啊。   鸣人不经意看见阿九全黑的脸色,腿抬得有些虚浮,现在的情况似乎比当年更加严重,不是一如往昔啊。   换言之,如果被逮到了,绝对会很惨很惨。   至少跑了半个小时以上了,一直保持百米冲刺的速度实在很累,鸣人不时回头望一望后面的阿九,对方还依旧穷追不舍,并且体力状况十分良好。   鸣人这次的逃跑路线选得不太好,不知不觉跑到建筑稀少的河边来,在这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平地里根本无处可藏,只能一个劲地往前冲。   不管了,先过了河到对岸去。他猛地一个转弯,从高高的河堤上跳向倾斜的坡道,一只腿伸直了翘起脚跟,想借着坡道的倾斜一路滑下去。   咔嚓。   脚跟撞到坡道里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块,平时只能用来打水漂的小石块,此时却是要了他的命。速度太快了停不下来,刚感到上半身往前倒去,嘴就啃上了一团混着草的泥。   这还没完,接下来的翻滚让他一直滚到了河里,砸出一圈高高的亮银色水花,将四周的草地都浸润成鲜绿。   晕乎乎的鸣人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挣扎了一会,呛了一口水,才好不容易找到方向。他踩实了河底的泥,单膝及地抬起头来。   一抬起头,阿九交叉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鸣人的喉咙发紧,撑着地面的手一滑,又跌坐下来,勉强露出尴尬的笑容。   阿九盯着他的前襟,一时没有说话,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鸣人不由得低头,只见得湿漉漉而贴在身上的上衣一阵起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下蠕动一般。   鸣人的脸色刚变得有点坏,衣服下的生物就找到了出口,从领口滑出来,晶亮的尾鳍在跃向水中的时候狠狠地甩到了他的下巴上。   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它,那鱼便拼了命地挣扎,不断挥动的尾鳍一下下打在鸣人脸上,仿佛一个个耳光,啪啪啪地响,“哎哎哎……别……别……”   阿九偏过头去,肩膀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为求生而挣扎着的鱼儿从那松脱的手中逃出来,那双手的主人早已顾不了这些,羞赧而不满地叫道,“……你……别笑了!”   阿九干脆转过身去,肩膀颤抖得更加明显。   鸣人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他坐在河水里,指间淌过清凉的河水,禁不住并拢了手指,双手捧住了尽可能多的水,猛地向阿九泼去。   用后背对着他的阿九当然没能注意到,更别说躲过去了,整个后背连着头发都遭了殃。   秋季虽然连着滚烫的夏季,河水却已很有凉意,风儿轻轻吹,更是带走几分热度,填了些许寒冷。   全身湿透的鸣人自然是打了老大一个喷嚏,阿九虽然没有打喷嚏,却也哆嗦了一下,一脸怒容地转回身来,弯腰掬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鸣人当然也不甘示弱,反正全身已经湿透了,索性完全放弃防御一味进攻。   ……   这场短兵相接的水战,谁也讨不到多大的好处,两方都喘着气脸色发红的时候,终于无法持续对战下去,一齐躺在河岸的草地上。   剧烈运动后升高的体温促进了水分的蒸发,似乎有薄薄的雾气笼罩在他们身周,朦胧又虚幻。   “阿九。”鸣人的目光望向高高的天空,“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万里无云的天空,和地面那么远,蓝得没有尽头。   阿九默然地坐起身,扭了扭吸水而发胀的毛线帽子,被帽子压制了太久的耳朵半耷拉着,过了几秒才重新竖起来。   这耳朵,果然是阿九。鸣人想了一会,终于决心开口,“其实,我一直有想你。”   话一说完,他都被自己肉麻到了,连忙又补救道,“怎么说呢?拉面一个人吃,味道没有你在的时候好……”   阿九表情木然地挠了挠耳朵,眼睛盯着开始口不择言的鸣人,“……耳朵进水了,没听到……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想说啊……”鸣人一瞬间很庆幸她什么都没有听到,转而低头诚恳道,“对不起。”   阿九的表情惊得凝固了一下,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鸣人到底有没有做过应该说对不起的事情,很是不自在地侧过脸去,“哦。”   西风撩动草叶,叶尖又撩在他们撑在草地的手背上,和心情一样异样地发痒。   一时无话。   阿九拿着湿漉漉的帽子,实在不想再罩在方才干燥下来的耳朵上,神情为难而发苦起来。猛地,它感觉到了什么,一把将帽子扣在头上,向斜前方奋起直追!   “哎哎哎????!”鸣人的气息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一长串的“哎”还没叫完,只好又莫名其妙地追将上去。   一路奔跑,视线随着坡道陡峭的弧度一上一下,待到视野里出现阿九的影子,她已然是拎着一个女孩子的和服衣领,死死扣住了那人的胳膊,使其完全动弹不得,眼泪汪汪中。   鸣人看见那双白色的泪眼,内心的罪恶感令他不得不鼓起勇气问道,“怎,怎么了?!”   阿九的表情像正义之士捉到了现行犯似的,理所当然又得理的样子,“她看到了我的耳朵。”   “这有什么……”   她接着说,“这是秘密,不能随便被人知道的。”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灭口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回家   “阿九,别,别冲动!”鸣人上前一步,抓住阿九的一只手腕,这制止的动作都是条件反射一般没经过大脑,一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想马上把手收回来,却又觉得会更加难看,只得僵在那里,和阿九大眼瞪小眼。   阿九没想到人柱力这小子一段时间不见,胆子居然比以前肥了不少,不仅出手妨碍,还能这样有气势地直视它,全身不由得一顿,然后才厉声道:“放手。”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鸣人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却仍未放开,“不,我……不放!”   “好小子!”阿九火红的狐狸眼危险地一眯,腾出抓着猎物的手,就去推鸣人。   暂时把鸣人打趴在地上之后,阿九再回过头准备去料理那个看到它狐狸耳朵的小丫头,总之先恐吓一般,欣赏一下被畏惧的滋味,然后再……再……   “……”   阿九有种一爪子挥出去却挥了个空的感觉,原来这小丫头在阿九分心打斗之际,没有跑没有逃,没有哭没有叫,是因为已经两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突然觉得“我靠居然晕过去了喂真尼玛没有意思”的阿九瞬间丧失了大半为非作歹的兴致。   为了弄醒这不争气的小丫头,阿九伸手准备去掐醒这小丫头,手快要触到之时,只听到远处有人急急忙忙跑来的声音,“雏田大小姐!”   看这身形,是成年男子,阿九在以前吃了不少苦头之后,也知道用自己目前的小身板打起架来,是全然敌不过的。   都说柿子要捡软的捏,软柿子捏不成,也只有暂时撤退,暂时撤退,暂时的!   在地上蹭得一鼻子满脸灰的鸣人也意识到这呼声对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妙,不等阿九做出暂时撤退的行动,便抢先一步抓起阿九的手,“这下闯祸了,快跑!”   这举动倒正好给了阿九一个台阶下,它也不挣扎了,顺势跟着鸣人的牵扯大步逃跑起来。   迟来的那人赶到时,见自家大小姐不省人事昏倒在地,马上小心翼翼地探起鼻息,先做好急救措施再说,哪还有心思去追只剩小小背影的两只罪魁祸首。   跑得一阵,阿九鼻子颇为灵敏,闻得风中那些人的气味淡去,已知脱困,正要暗自得意一番,整个身子被一股从后衣领传来的力道扯到了半空。   事出突然,阿九不由得叫一声出来,“哎?!”   鸣人刚往前多跑出一步,听到这声惊呼,这才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转过身来,也不由得惊叫道:“你,你是谁?!”   只见阿九被一个蒙着面罩的银发男子老鹰捉小鸡般地拎着,阿九的双腿无处借力,在半空晃晃荡荡,它脸上又是惊异,又是恼怒,又是屈辱,挣扎不断。   蒙面男将拎着阿九的手腕一转,让阿九面对着自己,阿九看到蒙面男额头上的木叶护额,更加愤恨地想要拳打脚踢之,无奈手脚均短,在空中挥舞一会,根本无法奏效。   鸣人只道这人是以大欺小,决计不是好人,心中正义感和英雄主义一并沸腾,于是很有气势地指着蒙面男大喊道:“放下阿九!”   因为反抗全无效果,阿九终于消停下来,蒙面男这才把阿九拎得他自己近了一点,用只有阿九和他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刚才你是真的想要下杀手吧?”   “履行不泄露身份的协定……”阿九垂下视线,看鸣人很是英雄地冲上前来,“有什么不对?!”   “比起这个,我们自然会解决,用不着让你找理由随便杀人。”蒙面男无视掉猛锤他腿的鸣人,小孩子的拳头对他来说相当软弱无力,“杀死一个普通人,是两年。之前的那个小孩子,不出意外,会是一个忍者大家族的未来继承人,那又该如何计算呢?”   “威胁我?!”阿九明知目前敌不过,尽管也为此吃过不少苦头,但还是忍不下居于人类之下的这口气,“你们……”   “蒙面男!”鸣人这声大吼实在很破坏在他头顶上方的交涉气氛。   在他头顶上方的阿九被他搅得忘了控诉的下半段,蒙面男便抢到话题的主动权,“希望你能够遵守放你出来的条件。毕竟火之寺可是十分欢迎你的……”   自由难得,阿九咬牙切齿,再也一言不发。   既然警告威慑的意思传达到了,蒙面男对着还在不懈攻击他的鸣人暗自叹了口气,另一只空着的手抬了起来。   鸣人以为他要反击,很紧张地凝神盯着他的动作,却只见他用那只手结了个印,在“嘭”地一声炸开的白色烟雾里遁去了行迹。   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鸣人在忍者村出生长大,也看得出这大约就是忍术。因为第一次见到,不禁张着嘴半天没能合上。   阿九离了束缚一落地,只感觉丢尽了颜面,往事不堪回首,觉得无法释怀。   还好鸣人并未听到他们的对话,阿九感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扳回一局的机会,“鸣人,刚才那个……那个戴面罩的是个大坏蛋,你可记住了。”   “恩!”鸣人卖力地点头,“下次见到了一定给他好看!下次也要火影爷爷说说这事。”   “哎,不行!不行不行!”阿九大叫道,若是说给三代那老头,还不得更加丢脸。   阿九的反应如此激烈,鸣人有点儿被吓到了,愣了一会才支支吾吾道:“那个……”   “总之不要说出去!”阿九抓着鸣人的肩膀,口气不容违抗。   “……好。”   让鸣人发誓绝对不说出去三遍以后,阿九终于放过鸣人,两人看似一派和气地继续前行。   走了一段,鸣人突然眼前一亮,拍着阿九的肩膀,“我们,我们去荡秋千好不好?”   阿九望一眼前方空地上嬉打追闹的一群小孩子,深觉嫌恶地偏开视线,“我讨厌人多。”   “没问题的。”鸣人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笑着说,“只要我走过去,他们就会走开了。”   说着,他越过阿九,头也不回地迈向那块空地。果然,原本的嬉笑声渐渐平息下来,随着他步子的迈进,那些孩子都睁大眼睛盯着他,仿佛看到一个异类,甚至是怪物。   当他们发觉鸣人的目标正是这块空地,他们低下头交头接耳着,皱起眉头退开来,当下呼朋唤友,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有个胆儿比较大的,对着鸣人的方向示威性地仍了一块沙石,做个鬼脸,“怪物,我爸妈都要我离你远点!”   习惯了这种对待的鸣人脸上没有摆出什么表情,那孩子就失了威风,很快追上他的伙伴们,也跑掉了。   除了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以外,这片空地静得荒凉,唯一的秋千颤颤巍巍地荡出很小的幅度。   鸣人回过头问阿九,“你看,我说的对吧?”   人类全部闻风丧胆,阿九其实觉得挺威风,比起自己受人所制的屈辱,还是鸣人的日子更加光明些,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嫉妒,“有什么了不起的?!”   它哼地一声,暴露了它极度的不满,还有不服气。   这种反应实在是大大出乎了鸣人的意料,阿九的话听起来反而似乎是认为他是在炫耀?!   难道,难道他这种生活也值得别人羡慕吗?!   一直困苦着鸣人的现状,变得暧昧不清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究竟是好还是坏了。   被孤立,被敬而远之,被恶言相向……实在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鸣人黯然神伤之际,阿九走过去拽了拽秋千,确认结实程度以后,一屁股坐上去,双脚往地面一蹬,就自顾自地荡起来。   四周没有人类(鸣人被无视),也不用和不知何时就冒出来自称为民除害的忍者掐架,更不是封印里永远不变的混沌和无聊,阿九闻到的是新鲜的风的气味,一刹那觉得现在的感觉就是——自由。   秋千越荡越高,闭着眼体味自由滋味的阿九听到鸣人叫道,“这次换你来帮我推秋千了啦!”   天地间众多讨厌的事物其实并未消失掉啊!   “自由”感荡然无存的阿九皱一皱眉头,双手一松,就从还在晃得起劲的秋千上跳下来。鸣人以为它应允了自己的话,努力去抓刚荡到半空中的秋千,扶稳了,兴高采烈地坐上去,就好像是第一次坐秋千一样。   他期待地抓好秋千,唯恐阿九会过度用力,会让他荡得太高而掉下来,“阿九阿九,现在换你来推秋千啦!”   “不要。”   “阿九……”鸣人拖长了音调,“来嘛来嘛!说好了轮流推的!”   “不要。”阿九十分清楚自己没有答应过“轮流推”这挡子事。   “你,你说话不算话!”鸣人嘴巴一扁,甚是委屈。   阿九干脆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双手背在身后,用脚尖在地面上划拉来划拉去。鸣人纠缠好一会儿,终于眼睛一亮,想到个不错的法子,“阿九,你帮我推秋千,我就请你吃拉面好不好?”   “那什么……”阿九低着头喃喃,似乎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鸣人怕它还是不允,又热切地推销道:“一乐的拉面,很好吃的!”   “既然你这么想要请我吃,那个,那个什么拉面……”,阿九下意识地摸了摸空了很久的肚子。   “是一乐拉面!”鸣人提醒道。   “叫什么无所谓。”阿九斜他一眼,“我可一点也不饿,不过是看你这么可怜,帮你推几把秋千,那是,那是举手之劳!”   “恩,我知道了。”鸣人很乖巧地点头,连声称是,又堆起讨好的笑容道,“阿九阿九,我想要推得高高的!”   管你小子高还是低啊,阿九心中暗想。但看在拉面的诱惑和这小子态度诚恳的份上,阿九放在秋千上的手加上了力道,将秋千推得很高很高。   ……   独自一人玩得久了,这次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玩伴,虽然该玩伴动机明显不纯,而且脾气还拽得要命,但总是比没有好的多。   只可怜了鸣人,为了留住目前唯一一个肯陪着自己的人,仅仅是要荡一下秋千,就要费上不少的心力。可鸣人又自己安慰自己道:如果换了其他人,看见我躲都还来不及,恐怕连浪费这力气的机会都没有哩!   但是阿九不一样,和村里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所以他格外害怕失去阿九。他担心阿九感到厌烦了,不多时便不舍地主动叫道,“好啦,今天辛苦你啦!一起去吃拉面吧!”   “哦。”阿九的手立马停了,表情还有些痴痴的。   鸣人敢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阿九这么明显的高兴,这让他在得了阿九欢心之余,心里暗暗有些空落落。   一乐拉面店老板正背对着店门搅拌汤料,听到有人坐在长凳上的声响,立马叫一声,“欢迎光临!”   待他转回身来,便又多了一分笑容道:“哟,这不是鸣人嘛!”   村里人对鸣人一般是不待见的,但一乐的老板并不是村子的原住人口,只是出于做生意的缘故便来到这个被称赞繁华的忍者村,以求得更多商机。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极为正确的。村子虽不大,拉面店当然不可能仅他一家,但他也不怕和别人竞争,毕竟独家配方的汤料还算是他的自信之作。再说做拉面本来也只是个小生意,大不了再在别处开店便是。   从开业的那一天起,生意一直不错,忍者确实是个赚钱的职业,出手很大方。只要手艺好,赚他们的钱确实不太难。所以待生意稳定下来,一乐的老板就把女儿菖蒲接了过来,一是可以在店里帮忙,二是让女儿开始慢慢学会这门手艺,以后好继承家业。   至于要不要借忍者村这个地利找个忍者做女婿,一乐老板并不看好这个高薪但是短命的职业,所以还在观望中。   一乐老板对于村子内部一些事情的渊源并不大清楚,也不怎么对这些与生意无关的见闻感兴趣。即使看得出来村里人对鸣人微妙的排斥态度,他身为外来人口,不便详细询问缘由,只道鸣人是个老主顾,态度自然比待一般客人更热情些。   所以倍受周围人冷眼的鸣人,几乎天天来关顾,差不多成了定例。   “两碗味噌拉面。”常来的鸣人驾轻就熟,接而又补上一句,“大碗的!”   “好嘞!”一乐老板大声应道,手一扬,面条就放到滚水里面煮起来,透出极淡的碱水气味。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两碗拉面上桌,鸣人和阿九均是迫不及待地抽出筷筒里的一次性木头筷子,掰开来,就着这香气四溢的汤汁,簌簌地吃起来。   几分钟过去,鸣人先抬起头来,颇不尽兴地举起空碗,叫道:“再来一碗!”   他余光瞥见阿九对他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又见阿九手中同样空掉的碗底。小孩子每长一岁都有成长,鸣人也不例外地比以前长进了许多,很是机灵地改口道,“不,两碗!”   阿九知道鸣人一眼就明白了它的意思,心中有些欢喜,可待鸣人邀功般殷勤地转向它的时候,它又故意把眼神飘到墙上的价目表上面去了。   他们吃得投入,连着来了不知道多少个“再来一碗”,手边垒起好一堆空碗。   鸣人感觉差不多饱到撑着了,拍拍鼓起来的肚子,却见身旁的阿九丝毫没有罢口的迹象。   阿九那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以及兼具爆发力和持久力的态势,令鸣人不禁心虚地摸向口袋里并不十分丰腴的钱包,忍不住颤声问道:“阿九,你……究竟是饿了多久?”   一个月的生活费用到今天剩得已经不多,距离下个月还有七八天,这样下去,搞不好会被扣留在店里不可。   “唔……”阿含糊不地应道,“十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好多年?时间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其实“吃东西”这件事对于阿九也没什么意义。虽然不吃也不会饿死,可要命的是会饿。   以前并没有这种情况,一切的不顺利都是从变成了现在这副见不得人的弱小身体开始的。   不可抑制的饥饿感差点要了阿九半条命。但它还是忍耐下来没让任何人知道,那时它满脑袋都是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誓死不领X国救济粮”,虽然它根本想不起来这些东西具体是些什么,总之是要有骨气就是了。   对,骨气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身为堂堂最强尾兽九尾的面子问题。   那些该死的忍者会把它再次放出来,除了眼馋它原先拥有的力量以外,多半是钦佩它的气节。就算它九尾没了力量,这些人类也奈何不了它,就是这样的道理。   想到这里,阿九的心情好得像全国大赦时被赦免而得以提前出狱的重刑犯,只觉得踏出了牢狱之后,一切皆美好,未完计划只待继续,可能性又无限充足了。   只要力量一恢复,先灭了火之寺那些碍眼的光头,再就是木叶……   它在这里径自畅想未来前景,全然不知身旁的鸣人正在为更为实际的现状所苦。   请客不是那么好请的,钱包不够鼓还不足为惧,就只怕那客人中藏龙卧虎,吃得让你明白什么叫做——钱到用时方恨少。   非常具有教育意义的有代表性的例子,古往今来,鸣人是一个,在未来会跪在烤肉Q老板娘跟前央求赊账的阿斯玛也是一个。   “阿九,那个……吃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家了?”鸣人摸着后脑勺,挡在阿身前,讪讪地对阿九笑道。他很快又对一乐老板招呼道,“结账!”   一乐老板扫一眼桌上空碗的数量,完成心算只需一两秒, “总共XX两,感谢惠顾。”   鸣人握着钱包,低下头去,神情苦楚地数了数全部的现金,这拉面钱一给,所有的生活费就只剩下几枚硬币,买泡面都不够,买点零食还差不多。只得压低了声音试探道,“那个…那个,能不能赊一部分账?”   一乐老板脸上笑容不变,口气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不行。”   拉面毕竟只是小本生意,即使是老顾客也赊账不得。一两碗的话,也就罢了,可今日这数量不少,一乐老板也不便让步。   鸣人心中叫声苦,乖乖结账,余下那些躺在钱包里的硬币,一点也撑不起钱包原有的形状。   “走吧!”阿九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喊他。   “噢!”生活总是要想方设法地过下去的,再怎么烦恼也是没用的,鸣人把钱包塞回口袋里,脸上又显出笑容来。阿九在等他一同前行,他不再是一个人。   啊,有件事他忘了问,“阿九,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你家。”   “啊?!”鸣人很惊异地对上阿九理所当然的样子,“阿九,你,不回家吗?”   “哈?!”阿九皱起眉头,“回什么家啊?我没有那种东西。”   一方面是阿九的确无处可去,另一方面是那些人属意说尾兽应该和人柱力在一起。第二个理由显然更加充分,但阿九如果说出这一层实在是太没面子,所以不提。   鸣人一直以为阿九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小孩,不知怎的跑到他这里来蹭吃蹭喝。阿九这么一回答,倒更加坐实了“离家出走”的名声。   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虽然接下来的日子吃泡面都成问题,鸣人还是狠狠心跺脚道,“只要我还有一口吃的,绝对分你一半!”   阿九丝毫不知道鸣人目前的经济状况,眨了眨眼睛,终究还是没弄懂他的意思。鸣人以为它是默认了,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又为了自己多了个伴高兴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恩,引狼入室。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嗅觉   “阿九,阿九!”鸣人属于精力特别旺盛,旺盛到一到天亮就死也睡不着的那一类型。   阿九常年在封印里成日打盹度日已成习惯,抱住被子,与之一起扭成麻花状,一点也不动摇。   鸣人还属于那种不肯闲下来的类型,扯着阿九手脚并用不肯放手的被子,叫道,“起床啦!”   起床?!起床去种地么?!   心中嘀咕一番,阿九被吵得烦了,眼睛睁开一条缝,“干嘛?!”   “你说干嘛?”鸣人拉扯被子的手还没停,嘴角一咧开,露出大大的微笑和闪亮的牙齿,“上学啊!”   阿九在心中不屑地想道:上个毛线的学!最强尾兽居然要去上学,真是个大大的笑话!   这么一走神,它手上的力道稍松,便被鸣人拉去了大半被子。   最强尾兽的被子居然被一个五岁小屁孩抢走!阿九仿佛听到其他尾兽嘲笑自己的声音。出现这种事情,真是莫大的耻辱!   “学校有什么好去的?!无聊死了!”阿九的睡意消散了,坐起来一把抢回被子,用双臂围了起来。   无论是闲逛还是在家,鸣人只觉得周围太过清冷,于是愣了一下才说:“学校……学校人多!”   “我讨厌人多!”阿九想这小子是不是拜自己的查克拉所致,精力充沛得这么闲不住。要是自己力量未失,能够直接一巴掌把这小子打死,那可清净多了。   力量未失?!阿九的脸色有点灰暗:如果力量未失的话,如果力量未失的话……   “小子!”阿九想起了什么,拉长了脸,老大不高兴地扔了被子,“去学校!”   鸣人被它的声音一惊,听清回答之后,异常欣喜地点头,“好!”   两只各怀各的心思,即刻推门,就要踏将出去。   守在暗处的暗部,苦于不能大吼一声“别走,你们还没洗脸!”,心情动摇之下在值班日志上把心中所想连续写了整整五遍。   她想起暗部部长两年前痛心疾首地对她进行思想教育,“卯月啊,女同志有洁癖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非常理解,虽然年轻气盛性格不够沉稳是一方面,但是作为一个忍者特别是一个暗部,不要把个人情绪放到任务里面去是基本中的基本,否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而且你这样要求太苛刻,也不利于以后找对象……”   她又想起暗部部长前天再次叮嘱她,“因为你才修改的《监视日志的书写规范条例(暗部版)》没有忘记吧?这次把任务交给你,就是希望能够看到你两年以来的进步……”   令她喜出望外的是,鸣人突然大吼一声,“别走!”   他噔噔地跑回屋,抓了阿九灰不溜秋的毛线帽子,笨手笨脚给阿九头上罩过去,罩住了阿九的狐狸耳朵,“帽子忘了。”   整套动作看上去,实在像一个笨拙的新婚小妻子。   这顶帽子遮住了阿九的狐狸耳朵,同时也把它乱翘的头发压了下去,终于使得它看起来足够普通,实在是非常重要的物件。   虽然鸣人那声大吼并不符合心中所想,暗部叹一口气,默默地划掉了值班日志上连写五遍的句子。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撕下了这一页,塞到了口袋里。   ……   上学这件事,对于阿九和鸣人来说,恐怕并不是件好事。因为这前提并不是“出门前没洗脸”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是“没钱吃早餐”这样紧迫又现实的大事。   所以在鸣人的肚子“咕”地一声提醒这件大事的时候,弥漫着名为“秋困”气氛的早课为之振奋起来。   除了讲台上的老师,除了睡得比较沉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人,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老师一大早并没有什么火气可燃烧的,本想将这一次就放过了去。但是鸣人的肚子却十分地不配合,耐不住寂寞地又发出“咕”的一声响,响声较上一次更加嚣张。   上一次的哄笑还未完全停息,因此更加肆无忌惮地爆发出来,有几个人甚至笑得前俯后仰。   这么一来,连趴在桌上的阿九也被吵醒了。它刚刚在梦中梦到自己大吃大喝了一番,还未完全清醒,自以为已经吃得甚饱。   它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擦到的却不是梦里泡面的汤汤水水,也不是梦里的叉烧肉的肥油,而是一手背的口水。再一低头,应该称之为课本的这东西,被它以前的百般蹂躏,再加上今天的口水,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了。   不过它一点也不在意,因为这东西对它来说毫无用处,所以它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这东西一眼,更何况是翻开来看了。   它的视线在这东西上面停留的时间只是一瞬,下一刻就移到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上去了。   这焦点,正被所有人热切的注视压得涨红了耳根。   “漩涡鸣人!”被激怒的老师语气中流露出明显不满。   鸣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只好乖乖地立马站起来,双手一时间不知道是放在身前好,还是应该放在背后,最终还是垂在了身侧。   他偷偷瞥一眼阿九,它正擦着口水,虽然睡眼惺忪,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已然浮现。   看你这小子以后还想不想来上学?!阿九心中畅快地想道。   而其他人也精神抖擞地准备看鸣人的笑话。   老师没有问事情的缘由,也没有如所有人所想的劈头盖脑训斥鸣人一顿,只是爽快地接着说道,“你站到走廊上去反省!”   这不禁让所有人感到非常失望。鸣人却暗自感到了那句话中特别包含的敌意——驱逐。   他心中腾起一股火焰,脸上却露出嘻笑的神情。他知道所有人还看着他,所以他极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一个胜利者,迈着一如往常的步伐,站到了走廊上。   这是再小不过的波澜,目送鸣人到达走廊之后,所有人都收回了心思,讲课的继续讲课,听课的继续听课,走神的继续走神,睡觉的继续睡觉……肚饿的,继续肚饿……   阿九的回笼觉一醒,这才感到腹中空空,实在难耐得紧。这下它稍微想起被赶到走廊上的某长期饭票的好处了。   它摸了摸肚子,心想:如果我和那小子一样,肚子突然乱叫,来个一鸣惊人,那还不掉了大?!不对,我和那小子怎么可能混为一谈……   但是它总算是坐不住了,偷偷查看走廊方向未果,干脆趁着老师背过身板书的时候,猫着腰,嗖地冲出了教室。而此时黑板上板书才落一字,其动作之敏捷,真是好一只狐狸!   鸣人一个人在走廊上,实在是无所事事,正在东张西望,就望见阿九也跑到了走廊上来,不由得心中一热,还以为阿九专程来和他作伴了。   事实很快证明,他想多了。   阿九如一阵风般直接刮过他的身畔,他忍不住抓住了它那只正摆向身后手腕,“阿九!”   “哈?”阿九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干嘛?”   “你去哪?”   “跟你没关系。”阿九想起鸣人一大早的时候对于学校的热爱劲儿,眼睛一转,语气带着挪揄,“我要去吃东西,你去不去?”   “好!”   阿九本以为鸣人还要犹豫不决一番,那样正好可以挖苦一下这小子,可是他答应得这么快,反而令阿九没辙了。   没有外界干扰,更没有一点儿顾忌,他们明明是第一次逃课,却轻松非常。   在他们经过教室前门的时候,老师眼角余光其实看到了这一切,但他知道这两个学生和普通学生并不一样,于是采取了一贯的忽视态度,继续讲课。   虽说是阿九主动提出去吃东西,但鸣人也知道它根本身无分文,实际上还是鸣人带它去食品店……买泡面。   这时候大街上的人不多,有些只在清晨做生意的摊主开始收摊,迟一些的摊主歪在一边打盹,有些店打开店门没多久,正在做清扫的工作。   鸣人和阿九站在货架前,前者搜寻价格最低的泡面,后者净是好奇各种花花绿绿的包装。   拿出口袋里的钱,鸣人暗自数了数,估摸着若是不买牛奶,倒是可以买上四包泡面。   此时的鸣人还没有意识到牛奶对于长高的重要性,待到日后被嘲笑身高问题,发觉自己竟然比喜欢的女孩子还要矮的时候,实在后悔不迭。   就在鸣人努力动用全部智力,苦苦思考如何用四包泡面的钱和阿九一起挨过整整一个星期的时候,阿九踮起脚尖,拿下一个色彩斑斓的棒棒糖,自如地扯开包装,舌尖在上面轻轻一舔。   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的鸣人,灰心地抱着四包泡面,“走……”   “……吧。”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阿九咬着棒棒糖,对他眨眨眼睛。   覆水,难收。   鸣人看了看阿九丢在地上的包装纸,又看了看货架上对应的标价,默默地把一包泡面又放了回去。   “三包泡面……”店员面无表情地看一眼阿九含着的棒棒糖,公式化地收钱找钱,零钱直接丢到桌上,“……和一根棒棒糖。”   鸣人趴在柜台边沿,右手把散乱的零钱拢了拢,然后揣进口袋。   走出店门的时候,仿佛突然感到缺氧一般,鸣人大大地喘了口气,“阿九,糖好吃吗?”   “唔。”阿九把棒棒糖从嘴里抽出来,转着圈端详了一会,“颜色不错,就是味道有点怪。”   它把糖又放回嘴里,嘎嘣嘎嘣地咬碎了吞进肚里,咂了咂嘴,“果然不好吃。”   “……”难为这不好吃的糖还让鸣人不得已少买了一包泡面。   阿九随手丢掉棒棒糖的棍子,搓了搓手,大步就往前走。鸣人见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紧紧跟住它。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堵墙跟前,明显是无路可走。   鸣人还未发问,阿九先一步抓住墙中缝隙,脚下一蹬,身影轻灵地很快爬到了墙头。   像爬树跳墙这种事情,身为一个男孩子,鸣人当然不能示弱,手脚并用,追着阿九也爬上了墙头。   上得墙来,鸣人发现这是某户人家的后院,果实累累的葡萄架下,一只大黑狗睡得正香。   难道阿九的目标是这些葡萄?鸣人看那葡萄呈现出深紫色,颗颗饱满,知道味道肯定不错,只是那条用来看家护院的大黑狗有些麻烦。   他正四下思量,阿九扶了扶帽子,直接一跃而下,爱岗敬业的大黑狗猛地睁开了眼睛,站起来冲着阿九呲牙咧嘴地示威。   阿九拨开沾到嘴边的头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露出嗜血的微笑。   大黑狗本来就觉得这名来客身上的气味有些不对,更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落魄尾兽残余的煞气,心下早已生出怯懦的心情,待得阿九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也不顾爱岗敬业了,后退几步,竟然夹着尾巴呜咽着逃之夭夭。   大黑狗居然被阿九的一笑给吓跑了,这等离奇的景象,鸣人在墙头上看得叹为观止。   “好,好厉害!”鸣人跃下墙,还在回味刚刚的情景,“怎么做到的?”   阿九听的出鸣人真心的赞叹,于是回答道, “那叫作‘识时务’!”   “啊,‘识时务’?”鸣人问道,“是什么?”   阿九摘了一大串葡萄开吃,没有再理他。鸣人抬头看了看晶莹剔透的葡萄,禁不住口舌生津,也扯下一小串。拿了一颗扔进嘴里,果然甜胜于酸,非常可口。   “阿九,你经常来这里?”鸣人见阿九的眼睛终于肯落到他身上,又补充说,“毫不犹豫就直接到这里来了呢。”   阿九嘴里嚼得满满的,盘坐在地上,扬起了脸,闭着眼睛不说话。   不知为什么,这个情景令鸣人突然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心情一激动,他便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直到他咳出了眼泪,哀叫道,“不好了,阿九,我把葡萄籽吞到肚子里去了!”   阿九歪着头,看他一脸真切的狼狈,忍不住想吓唬一下这小子,“那可真好!以后葡萄就可以直接从你肚子里长出来了!指不定会有千千颗,万万颗,肚子可要破了!”   “啊?啊?!”鸣人扯着嗓子,又急又怕地憋红了脸,“我……这,不得了啊……”   偏偏阿九又不再继续提这个问题,反而回答起鸣人之前的问题,“我首先闻到这里气味……便来了么。”   语毕,它吮了吮手指上沾到的葡萄汁,慢条斯理地站起来。鸣人眼泪汪汪地叫道,“你去哪?”   “吃饱了。”阿九回到墙跟前,“当然是走了。”   “噢!”鸣人也不敢久留,揣了没吃完的一小串葡萄,紧紧跟上,翻墙而出。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爱岗敬业的大黑狗及其主人,还有若干帮手,这才姗姗来迟。   “我第一次见到黑子怕成这样!肯定是不得了的东西!”狗主人摸着大黑狗的毛,哦,应该叫“黑子”,对着刚好在附近执行D级任务的下忍三人组及其带队上忍老师絮絮叨叨,“……不会是有穷凶极恶的歹徒窜进来了吧?!”   他们沿着整个后院,直至里屋,全部搜寻了一番,最后由带队上忍做出总结,“大婶,您放心。您看我们里里外外都转了几圈了。除了后院以外,屋子里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穷凶极恶的歹徒不会专程到您家后院偷吃葡萄吧?”   “不行不行。”狗主人扯着带队上忍的绿色马甲不肯放手,“地下室!地下室还没看过!”   “好,好。”带队上忍长叹一声,只好一边答允下来,一边继续宽慰狗主人。下忍三人组紧随老师脚步,往地下室奔去。   而罪魁祸首自然跑得连影儿都没了。   ……   鸣人这样跟着阿九一路顺利地混吃混喝下来,三包泡面居然让他们撑过了整整一个星期。   新的一个月,往往只在中午出现的三代火影,很难得一大早就登门送生活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总是忙得要命的火影爷爷提前来了,但是财神一到,鸣人自然眉开眼笑,“早上好啊!火影爷爷!”   “好……”三代火影点头,这是对鸣人说的。   “……好。”三代火影点头,这是对着在过去一个星期里,拐带根正苗红堂堂木叶英雄兼大众偶像的四代火影的亲儿子到处翻墙入院的阿九说的。   三代火影思量着:若不是九尾嗅觉够灵敏,只怕第一次偷葡萄的时候,鸣人就会被抓个正着。虽然说不用特别关照,学校里的老师也太放任了……四代在天之灵,还不得难堪……   阿九背对着三代火影坐在椅子上,努力想无视掉这个令它讨厌的老头子。   鸣人照例听完三代火影大段苦口婆心的教导,照例接过装有一个月生活费的信封,却觉得信封比以前厚了不少,不禁讶异地出声,“咦?!”   三代火影笑得和蔼,“这是你和它一起的份额。”   “她?”鸣人回头看了看阿九的背影。   三代火影弯下腰,颇具亲和力地拍了拍鸣人的头,压低了声音说:“其实它无家可归,你好好照顾它罢。”   无家可归?!好好照顾?!阿九全部听得清清楚楚,但它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在意他们的对话,只好忍住了,不吭声。   还以为是离家出走,没想到是无家可归!鸣人心下对阿九不由得有些同情,英雄情结作祟,便很快应道:“是!我会的!”   阿九闭起了眼睛:总有一天,你会为这句话感到后悔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九尾,流言   在班级中大多数人的眼里,吊车尾的鸣人和神情冷淡的插班生之间的关联性,除了同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以外,根本就是搭不上边的两类生物。   对,大多数人,这只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忍者学校虽说是培养忍者的,和平年代的一年级生实在只能算的上是普通的小孩子,与战争年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以一个在战火中摸爬滚打过的忍者看来,忍者学校门前空地上玩耍的学生,真的只能称之为“小孩子”,看不出和其他没有立志成为忍者的小孩之间的差别。   木叶的忍者学校,就算冠上“忍者”二字,却还是免不了被看做是幼儿园托儿所一类的设施。   即使有实战演习,还加上了毕业考核的内容,不少上忍还是认为这些孩子实在是——缺乏锻炼。   和平年代。   因为是和平年代。   好不容易迎来的和平年代。   三代火影放下烟斗,还是没有更改低年级的课程设置。   所以一年级生的忍者入门课程净是一些理论常识的学习或者是以前的经典战役之类,与他们平日所想象的充满惊险的忍者生涯差得太多,不免令人感觉有点枯燥无聊。   于是,少部分人在上课走神的空闲里,发现了之前提到的“两人之间的关联性”。   看似平静的课堂里,有暗潮在流淌。   不知是谁写的字条,在整个教室里悄悄地传递。   字条很顺利地到达了一个又一个的目的地,连生人勿近的阿九也不例外。   有人担心地望着阿九手中的字条,有人好奇地望着阿九的表情,有人小声责备传条的人……但是,阿九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字条,打着哈欠丢到走廊对面的桌上去了。   它的反应,多少令几个人感到了一丝期待落空的失望。   不管怎么说,字条再度踏上旅途,途经无数双手,其间还途经过重复的手,终于在最后传到了教室角落的鸣人那里。   鸣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前排的小动作早就看在眼里。他心中不断地期待那张似乎打算传遍所有人的字条也能够传到自己手中,同时也不断地猜测着字条的内容。   字条传到他手中的时候,字条因为被打开过多次,揉搓得发软。   他小心地展平了字条,心情激动地仔细读上面的文字。   落在眼里的,最先是字条上超显眼的加粗字“看完了往下传”,而下面的字混杂了绝对不止一人的笔迹,让他不得不细细分辨了一下,这才勉强整理出比较通顺的语意。   其大概意思应该是“插班生今天穿的衣服和吊车尾鸣人昨天穿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   这么长的定语让鸣人想了很久,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又看了看阿九今天穿的衣服,还苦苦地回忆了一番,终于顿悟,脸一下子红得发烫。   字条变成烫手的山芋,鸣人把字条揉搓成一团,心虚地塞进了口袋。   在今天之前,鸣人根本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话说,阿九住进他家的时候,除了身上穿那一套的衣服,简直一贫如洗。反正两人身板差不多,鸣人便很爽快地打开衣柜让阿九随便拿来穿。   鸣人的衣服大多不分男女都能穿,阿九穿起来也不显突兀,本来应该无人发现的低调微妙点,却还是有人揪了出来。   ……正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鸣人偷偷向阿九望过去,后者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旁若无人地打着盹。   觉得事情还不是太糟糕的同时,他心中却也有种隐隐的失望感——原来她一点也不在意啊。   一点也不在意。   那是当然。   因为鸣人不知道,阿九根本就不识字。   ……   鸣人把字条的事藏在心中没有说起,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第二天踏入教室,就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口哨声和起哄声。   “他们果然是一起来学校的!”   “关系不一般啊!”   鸣人和阿九一齐站在教室门口,前者一眼就看到了黑板角落画上的,写有两人名字的爱心小伞,而不明前情的后者只是感到有点困惑。   于是阿九依旧目光嫌恶地拨开围上来的大批人类,直奔自己主要用于睡觉的座位,把鸣人甩在了后面。   不敢惹酷酷的插班生,围观群众选择围住故事两主角之一的吊车尾鸣人,一个接一个地想要探寻事情的详细情况。   鸣人第一次被人们如此热情地包围住,大堆的问题向他抛来,还没开口解释,就令他口干舌燥,头昏脑涨。   他头一次想求助于一直表现淡定的阿九了,从包围圈的缝隙间,可怜巴巴地望着准备睡回笼觉的阿九。   可惜阿九完全不能领会他的意思,还是同往常一样横了他一眼,然后趴在桌子上睡回笼觉是也。   “……阿九。”鸣人有些气恼地叫道,“阿九!”   阿九保持淡定的优点,继续纹丝不动。   这让鸣人冲动地挤出了人群,跑到它跟前,大声嚷嚷,“阿九,你和我一起解释!”   鸣人的大嗓门吵得阿九原本稀薄的睡意所剩无几,还好它这次压抑住了愤怒,选择动口不动手,“死小鬼!别吵了!!真烦人!!!解释什么?!!!!”   “你的衣服是我借给你穿的。”鸣人的脸颊有点发红,“那是因为你只有一套衣服,对吧?”   “哦。”阿九简短地应了一声。   鸣人还想继续向众人解释,阿九却画蛇添足地叫道:“说什么‘借’!你的东西也就是我的东西……”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回阿九的身上去了。   “……我的东西还是我自己的东西!”阿九语不惊人死不休,“鸣人,你明白了吧?!”   对于这种蛮横的发言,鸣人有种脱力感。   他还没来得及消沉,就听到阿九在回答某一个人的某个问题,“不错,我和他住在一起。”   如此劲爆的答案让所有人同时惊呼起来, “哎?!!!!!!!!”   “其实阿九是我的远方亲戚!”鸣人试图力挽狂澜,扯着阿九的袖子叫道,“啊?!对吧,阿九?”   重要证人兼当事人阿九,趴在桌子上开始正式睡回笼觉,并没有理会他。   如果不是上课时间和老师到来都很快,孤身奋战的鸣人恐怕就招架不住接下来的舆论攻势了。   回到座位以后,老师所讲的课,鸣人完全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其实他平时也没有认真听过,倒也没什么差别。   只是,只是……   等会下课以后怎么解释?!   鸣人抱着头趴在桌子上,无比烦恼。   “漩涡鸣人!”老师大声叫他的名字。   鸣人皱着脸站了起来,又遭到一顿训斥,“就算你年纪比其他同学小,你上课就不能认真点?!难怪会是吊车尾!”   有前排的同学转过来看鸣人的表情,脸上同时充斥着同情与不屑。这两种情绪,稍不注意就容易被混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训斥,鸣人低着头,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阿九身上去。   阿九咂吧着嘴,恐怕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口水都流了出来,睡得正香。   明明阿九大部分上课时间都在睡觉,理应比他走神的性质更加严重,为什么阿九总是被老师忽略过去?!   太不公平了!   鸣人愤愤地想。   “鸣人?鸣人!漩涡鸣人!!”老师叫了几遍他的名字,“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鸣人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了,右手指着正在睡觉的阿九,“她也没有听课!为什么只有我要挨训!”   “喔……她呀……”所有同学会意地点头加起哄。   老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严肃地正视鸣人,“睡觉不会影响其他人。”   鸣人愣了愣,他此刻的思维,活跃到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地步,“我走神也不会影响其他人吧?”   这句话,实在是非常准确有力的回击。   “漩涡鸣人。”老师带上不善的笑容,“老师在和你讲话,不要顶嘴。”   鸣人僵在原地,即使听到老师说“你可以坐下了”,也还是犹豫了几秒钟,这才狠狠坐回椅子上。   不受欢迎。   不仅仅是身为吊车尾的那种不受欢迎。   还有另一种,整个村子的人全部都怀有的敌意。   虽然阿九的身上也有一种浓浓的敌意,但那敌意并不是仅仅针对他,而是对所有人都不例外。   这在鸣人看来,反而算不上敌意了。   性格使然,他想。   ……   精力旺盛的不明真相的群众,果然一有空闲就来对两人的关系纠缠不清了。   其实他们真正感兴趣的不是真相,只是在期待更加离奇的发展。   而鸣人所说的“远方亲戚”,实在无法令大众满意,所以造成了“大家都不肯信服”的局面,进入了持久战。   鸣人突然回想起,似乎有人告诉过他,解除流言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   多么可怕的数字!   鸣人捂住了头。   所以鸣人果断选择了逃课。   围观群众的八卦热情虽高,也不至于高到可以为此而逃课,这使得鸣人终于暂时从舆论的漩涡里逃了出来。   他逃的时候,阿九还在呼呼大睡。鸣人也管不了“义气”这个词语,选择撇下阿九独自逃课了。   不过他晃荡出学校之后,心脏还在突突地狂跳着。   不知道阿九……醒来了却发现他独自走掉了,会怎样呢?   ……   ……反正那家伙肯定会很不爽吧?   回到家后,鸣人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难得的不被阿九搅乱的夜晚,鸣人却感觉精神不佳。   那家伙没有回来?!   不会是……   鸣人脑海中闪过几个不好的想法。他想不到更多的可能性,只好先擦了擦嘴角的梦涎,然后向学校奔去。   待他气喘吁吁地,急切地一把拉开教室的门,教室里的气氛却和煦得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具体来说,他最难以接受的是,那和煦氛围中心的人,居然是阿九?!   那个从不正眼看人的阿九,那个凡事只报以一声冷哼的阿九,那个讨厌人群的阿九……那个阿九,表情虽然还是缺缺,此刻竟然坦然地站在人群中,平静地回答各种八卦问题。   鸣人感到心中的某种东西受到了很大的动摇。   “阿九!”鸣人忍不住小声叫道。   “鸣人?”阿九听到了他的声音,眼神稳稳地落到他脸上,语气稍微带上了一点不耐烦,“你过来。”   看见阿九郑重地向他招手,鸣人想也没想,立马走了过去。他还没完全走近,阿九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身前。   阿九拍了拍胸脯,对着充满无限期待的围观群众毫无犹豫地说,“我和鸣人,是定下了一生的契约的!”   “啊?!”单单这一句话,就令鸣人瞬间摸不着头脑了。   因为更多人在等待阿九的下文,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鸣人脸上不该出现的惊奇神色。   阿九终于抛出最终总结,“所以,我会一直待在鸣人身边。”   围观群众听完这一番热情洋溢的表白,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   不知是谁推了鸣人一把,鸣人险些站立不稳,但是阿九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他没法再移动到哪里去了,只好摸着后脑勺讪讪地笑。   孩子们所好奇的事情一挑明,热情冷却的速度也快得惊人,没几分钟就散去了,分成一个个小的阵营,开始聊起新的话题。   阿九也松了鸣人的手,回到座位上和往常一样地打起盹来。   整个事件最后下来,变得风轻云淡。   鸣人脸上的高热也褪去了,他望着阿九的毛线帽子,嘴里有什么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对,哪里不对。   总觉得阿九……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他一点儿也说不出来。   ……   放学的时候,阿九准时睡醒,然后自顾自地走掉。   鸣人心中塞满了“阿九有点不对劲”的念头,丢掉手里的课本,就要追上去。   不料,有人在他急切起身时怪怪地大声叫上一句,“鸣人同学要和插班生一起回家嘞!”   本来这句话已经不含什么恶意了。   但鸣人一惊之下,不由得慢了一拍,阿九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鸣人有些懊恼地向那个突然出声的男孩子挥了挥拳头,然后在零零落落的谈笑声中跑出了学校。   ……   “阿九这次跑得可真快。”鸣人一路抱怨着,在自家门口找了半天的钥匙,这才想起来早上光急着出门,就忘记带钥匙了。   她应该先回来了吧?   鸣人想着,放弃了翻窗户进去的念头,改成了敲门,“阿九,你在……”   最后的“吗”字还没说出口,木制的门就被来自房间内部的一股大力击倒,木屑和尘埃全部飞了起来。   鸣人不禁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   “臭小子!”阿九披头散发地踩在倒地的木门上,显然这门是被她一脚踹翻的。   “你……咳咳……”木门倒地时的灰尘把阿九也呛到了,她皱着眉头,一把将鸣人拽进了屋子,顺便把门又勉强拉回了门框。   “阿九,你……”鸣人一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问起才好。   “咳……”阿九擦了擦鼻子上的灰,粗鲁地揪住鸣人的衣领,“臭小子!总算回来了!!说!我在学校里干了什么!!!”   “你在学校干了什么?!”鸣人觉得这话问得非常奇怪,“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我……”阿九揪住鸣人衣领的手松了松,随即又抓紧了,“你管不着!你是说,还是不说?!”   “你……你说……”鸣人努力回忆了一下,“你说你和我定下了一生的契约。”   “啊?!”阿九愣了一下,“什么玩意?!”   “你还说,你会一直……”鸣人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止住了话语。   “啊?!什么?!”阿九见到鸣人不干脆的怪异态度,心情有点紧张,“我会一直什么?!你说啊!!”   鸣人吞了吞口水,继续说,“你说你会一直呆在我身边。”   一直被你们封印?!想得美!   阿九在心中诅咒了一下全人类,它虽然神色不变,其实已在脑海中瞬间演练完无数种干掉人柱力的场景。   它依旧没有放开鸣人,“还说了什么?!统统说出来!”   “没了。”鸣人老实地说。   “没了?!”阿九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   但是人柱力的神情完全不像是说谎,排除掉人柱力有健忘症的可能性,那就应该真的没别的事情了。   “好!”阿九不怒反笑,“好!”   只是说两句放屁似的话,对于堂堂九尾大人造不成任何损害。   “阿九。”鸣人眼睛闪亮亮地看着阿九,“你真的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当然。”阿九回答得非常爽快。当我堂堂九尾大人摆脱封印,脱离苦海之际,第一个就会把你干掉!   ————————————————————————————————   但是阿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两句放屁似的话发挥了微妙的化学作用。   在第二天,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向它投来疑似“祝福”的眼光。这眼光让它浑身不舒服。   “看我干嘛?!”阿九忍不住瞪一眼回去,大声叫道。   一个孩子低声回答:“真好啊,婚约。”   “什么玩意?!”阿九跳起来。   有人又提醒道:“一生的契约。”   “胡说八道!”阿九短暂回味了一下,想要继续辩解,顾虑之下,反而没能插话。   流言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阿九懒得去解释,盯见鸣人,还是心情不快地去找他的茬,“小子!昨天那玩意不是我,是假冒的!无论那玩意在昨天说了什么,你都给我忘掉!”   鸣人的脑门上挂上了几条黑线,“那玩意?”   “那混蛋……”阿九把拳头握得发出了响声,“总——之——你——要——给——我——全部——忘掉!”   这样反而更加忘不掉了吧!   ……鸣人最后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涂鸦   自从插班生阿九和吊车尾鸣人之间的“婚约”一确定下来,发表舆论的大众都满足地消停了。   而仿佛为了让这言论更加巩固,那两只更加出双入对起来,常常一起逃课逃上大半天。   除了感慨一下“小俩口感情真好”以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话题可以加在他们身上了。   真好,气氛又一派祥和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鸣人和阿九找到了怎样的,新的乐趣。   上课期间,火影岩前。   火影岩是木叶村标志性建筑之一,岩壁上雕刻着历代火影的头像,既是一份荣耀,也是一份祭奠,同时也是一份守望……可谓,庄严之至。   不过今天,有点吵闹。   “小子!”阿九一手叉着腰,一手对着鸣人指手画脚,“给那个死老头脸上多画上几笔!”   鸣人脸上手上都溅上零星的红色油漆,他骑在二代火影高挺的鼻子上,擦一把额角的汗,回道:“油漆不够了。”   “嘁,真没意思。”阿九踢了踢脚边空掉的油漆桶,眼珠灵活地一转,提起那只桶,劈头盖脑地往护栏外扔了出去。   鸣人望着那只油漆桶化作一道弧线飞了出去,却久久没有听到油漆桶“哐当”一声摔到地上的声音。   阿九背着手,装作没有注意。   鸣人想也没想,从二代火影的鼻子上跳下来,奔到护栏前,伸直了脖子往下望。   “鸣人!”压抑着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代火影提着油漆桶,一步步从台阶走上来。   “三代爷爷!”鸣人抓着护栏,有点惊喜地叫道,“你怎么来了?”   在村里,除了一乐拉面的老板,唯一一个会对鸣人和颜悦色的人,恐怕就只有三代火影了。   火影这个称号,换一个说法,那就是村子的村长。   掌管全村大小事物的三代火影何其繁忙。就算鸣人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三代火影亲自送来的,就算鸣人的生活状况会被三代火影亲自问及,就算鸣人常常也觉得只有三代火影真正关心他。   可是,可是呢……   为什么接过生活费的时候会觉得是例行公事?为什么听到关心的话语会觉得稀松平常?为什么被疏远欺负以后,也不会对他出说来?   ……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   鸣人想了很多次,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不应该。可是此刻,他看着三代火影首次带着愠色向他走来的时候,他似乎恍然了。   因为,因为啊……   三代火影实在是太好了,他关心村里的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的关心都分得恰当而等量。   那样看起来,自己不过是被“平等”地投以了关心的视线。而那些,只是村长的职责之一罢了。   这样,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了。   鸣人在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马上又失落起来。   他的确希望所有人能够不再对他抱以敌意的视线,却也不再想要“平等”的亲切,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他只希望有人能够……能够……   思路阻塞了,他一时想象不出来自己希望的情形。   很久以后,他才找到一个包含了他全部期望的词汇——认同。   ……   在油漆桶飞到头的正上方,桶内剩余的两三点零星油漆马上就要溅到身上之前,三代火影非常敏捷地闪身,一边伸手去抓住了油漆桶的提手,一边往火影岩的护栏上望去。他马上就见到了一撮黄色,在阳光下明亮得刺眼。   前几天他就知道在火影岩发生的事情,本来只以为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但是这一恶作剧一再上演,而且还发生在火影岩这样庄严不可亵渎的地方,就无法坐视不管了。   这不仅仅是自己的头像被涂鸦的问题,还有关于逝去火影们的尊严问题。   见到鸣人的那一刻,三代火影本来坚定无比的心情突然有点复杂。这种容易转变的情绪,被他已经叛逃的弟子大蛇丸称作“优柔寡断”。   这种优柔寡断使人变得温柔,却也容易被敌人认作成软弱。这个褒贬不一的词语,应该算作是中性词吧?   三代火影的眼角余光扫到被涂鸦得乱七八糟的火影岩,四代火影的头像果然也被“平等”地涂上了各种图案。原本肃穆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他不禁假设,如果鸣人知道自己的父亲正是这位四代火影,还会这样做吗?那样一切都不同了吧?!   但是他又马上意识到,这种假设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人死不能复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再怎么假设也是徒劳。   如果不是五年前的九尾事件……   三代火影忍不住将目光移到九尾身上,而后者抬头望天,一脸的若无其事。   虽然九尾变成个人模人样的生物,还可以讲人话,但他只感觉对它无话可说,那是说不出的抵触,甚至厌恶。   所以三代火影直接向鸣人踏上一步。   鸣人见状不妙,正想要拔腿就逃,这才迈出一只脚,肩膀就被三代火影的手搭上了,整个上半身都无法移动,两条腿只是徒劳地前后运动了一下,到底是没能逃脱。   他只好转过头,强行堆起讪讪的笑容,“……”   “鸣人?”三代火影的语气重了一点,“你知道火影岩是什么吗?!”   三代火影只问了这一句话,然后就静静地看着鸣人。鸣人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回答,“刻着所有火影的头像。”   “对。”三代火影肯定了一下,又接着说,“但是这不仅仅是一堆雕塑,这是为了表达对所有火影的崇敬,还有他们为村子所奉献的一切。即使是死后,也在这里守护着木叶。”   鸣人听着,把握在手上的刷子藏到了身后。   “比如说,四代……”三代火影略过了其它的,一心想要挽回一点什么,“五年前,他用生命保护了木叶……他是木叶的英雄。”   “英雄?”鸣人暗暗地重复这句话。   他听过这个词,知道这代表着仅次于“火影”的荣耀,只要提起被冠上这个称号的人,人们的眼中总是流露出闪亮的崇拜。他羡慕这种感觉。   那么,一个能被同时冠上“英雄”和“火影”之名的人,该是多么伟大啊!   不过也是在很久以后,他才从卡卡西那里得知英雄的意义,而那意义,往往等同于“牺牲”。   三代火影看到鸣人的目光认真停留在四代的石像上,终于暗自感到了一丝欣慰。   但他没有忘记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鸣人,今天日落前,清理完全部的涂鸦。”   “啊?!”鸣人整张脸都垮下来了。   这表情的变化太过夸张,连三代火影都忍不住舒展开嘴角,差点要微笑起来,“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负责,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   语毕,一个忍者已经提着清理的工具,快步走过来放在了三代火影的脚边。   “这个……这个……”鸣人看了看水桶和抹布,又看了看火影岩上到处都是的涂鸦,心底有点退却,“我一个人清理吗?!”   “当然。”三代火影微笑点头,“你觉得时间不够的话,延迟到明天中午也可以。忍者学校明天没有课程安排。”   实际上,鸣人从来不关心学校的课程安排,他目前唯一关心的是清理涂鸦的工作量。就算推迟到明天中午前完成,他也得腰酸背痛上半天不可。   “那么……”三代火影故意拖长了音调。   “明天中午!明天中午!”鸣人怕三代火影反悔,马上举起手大声打断他,“我明天中午前就可以!”   “好。”三代火影把空的油漆桶递给拿来清理工具的忍者,然后拍了拍鸣人的头,“那么请努力,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   “……”鸣人低着头,暗暗撇起了嘴。   火影岩涂鸦事件处理完毕,三代火影携随行忍者,回火影楼继续办公是也。   鸣人望着他们的背影,乖乖地从水桶里拿起抹布,拧一把水,一看到火影岩上的涂鸦,瞬间感觉头都大了,真是非常想放弃。但这是三代火影亲自交代的事情,不做的话,会被唠叨很久吧?   ……只有做了。   鸣人突然想起自己唯一的帮手, “阿九!”   阿九隔岸观火完毕,兴趣缺缺地转身欲走。鸣人丢下抹布,跑过去挡在它前面,“和我一起清理涂鸦!”   “嗯?”阿九深深地看了鸣人一眼,理直气壮地回问道,“油漆是谁拿的?”   鸣人很快回答,“我。”   “涂鸦是谁画的?”   鸣人停顿了一下,还是回答,“……我。”   “油漆是你拿的,涂鸦是你画的。”阿九翻了个不屑的白眼,“所有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挡在阿九跟前的鸣人有些气短,眼见阿九马上绕过他就要离开,他急切地叫起来,“涂鸦的主意是你出的!你也有份!”   “哦?”阿九停下步子,“我只是提了一个建议,这是你自己决定要做的。”   被直击要害的鸣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老半天了,终于忍不住冲着阿九已经远去的背影大吼,“阿九你个大笨蛋!”   听力极好的后者反应非常迅速地转回身,弯腰脱鞋,再一抬手,一只鞋“咻”地一声在下一秒砸中了鸣人的额头,掷地有声。   “嗷……”鸣人后退几步,蹲下来捂住了红肿的额头。   “哼!”阿九胜利地撩一把头发,因为光着一只脚,离去的姿势远远看去有些奇怪。   待鸣人感觉额头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孤立无援的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又抬头望了望四代火影的石像,终于如释重负地叹口气,“没办法,好好干吧!”   事实上,鸣人“好好干”得一夜未归。   ——————————————————————————————————————   次日,阿九一踏出门口,满大街彩色的涂鸦看得它惊叹不已——不仅是墙上,高高的房顶上也涂满了涂鸦。   那小子……阿九不知道该怎样评价一下鸣人的“功绩”,它耳朵里不断钻入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抱怨声,叫骂声,声声不息。   总之木叶村一片混乱……真好。   阿九心情愉快地想。   “这都写的什么东西?!”一个大婶握着用来在店门前洒水的木勺,难得仔细辨认了一下自家墙上的涂鸦,“……阿九……”   阿九突然听到自己的代号,条件发射的转过头去查看声音来源,而那名大婶不负众望地念完接下来的句子,“……是大笨蛋……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句子完整来说就是,“阿九是大笨蛋”。   阿九感到这句话非常的熟悉。   对了,那小子昨天似乎叫了这么一句来着。   很好。很好!   居然欺晦到堂堂九尾大人的头上来了!就算是代号,也不允许受到这样的侮辱!   ……   待它费了些力气,弄到了油漆和刷子之后,拿着刷子站在侮辱了自己代号的涂鸦面前,它却突然茫然了。   哎呀,那小子的名字怎么写?   哎呀,“笨蛋”怎么写?   哎呀,一个字都不认识。   可恶,没法放任不管。   可恶,不可能放任不管。   ……   背景音乐开始。   Music:《我是一个粉刷匠》   我是一个粉刷匠,   粉刷本领强,   我要把那新房子,   刷得很漂亮……   所以,阿九把所有被涂鸦的墙都重新粉刷了一遍。   ——————————————————————————————————————   和平的木叶迎来彩色的第三天。   一个油漆桶正在追杀另一个油漆桶。   前一个油漆桶边跑边求饶, “阿九我错了!”   后一个油漆桶穷追不舍, “臭小子!竟敢把这玩意扣在我头上!绝对杀了你!!”   很快,两个油漆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只留下一串油漆脚印,越来越淡,一直延伸至远方。   被涂成绿色的某户人家端详自家房子很久以后说,“那么,今年不用重新刷漆了吧?”   “不行!”女主人很不满意地跺了一脚, “马上重新刷一遍,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算是……心情更?   ☆、阿九,留级   一个学期的时光在打闹翘课中短得仿佛一瞬,当阿九站在教室门口,原先的同班同学突然嘻笑着拍拍她的头顶,“低年级,见了前辈也不问好?!”   “你谁啊?!”阿九嫌恶地挥起手,阻止了对方正在□□它帽子的动作。   “火气很大嘛!”对方气焰从未有过的嚣张,“留级生!”   就凭对方那种令人不爽的说话态度,阿九二话不说直接揍了上去。帮架的劝架的人也拥上来挤在一起,并不宽阔的走廊立马一片混乱。   ……   忍者学校门前空地上,三代火影说着一成不变的新生致辞,“恭喜大家入学,接下来就请大家以忍者之路为目标多多努力,然后希望你们努力繁荣木叶村……”   站在陌生的新生队伍中,鸣人这才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留级了。   要命的是,阿九也不在这里,就连那家伙也……明明自己在期末考卷前焦头烂额的时候,那家伙至始至终都在睡觉,根本就没动笔……到头来,只有自己留级了?!   鸣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   好不容易忍受过冗长的新生致辞的煎熬,鸣人无可奈何地耷拉着脑袋又走进了熟悉无比的教室。   唉,熟悉的教室……熟悉的……阿九?!   “阿九!”鸣人几步跳了过去,心情突然变得很好,“阿九你也在?!”   阿九趴在桌上,横了他一眼,因为刚打完一场失败的群架,心情明显不佳。   “哈哈哈哈,没关系!”鸣人把手放在阿九的肩膀上,自以为很得体地安慰它说,“我也留级了!”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宣称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   阿九偏过头看了一眼鸣人放在它肩膀上的手,默默亮出一口白森森的好牙……   插播广告: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背景音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九我错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插播结束。   留级第一年,从鸣人的惨叫声中拉开了序幕。   ——————————————————————————————————————————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鸣人和阿九的留级生身份在新生入学第一天就不胫而走。   能在第一学年就留级,可算是忍者学校成立以来的各种反面教材中的头一个。可谓是“前无古人”,恐怕还会“后无来者”。   再加上二年级透露的种种“想当年”,两人的婚约(大误?)更加使他们声名远扬。   如果两人一起在学校行走,常常可以听到诸如 “你看你看,就是那小俩口!”之类的窃窃私语。   而如果是单独一人,则可以很容易注意到诸如“就是他,那个留级的!”之类的指指点点。   所以鸣人每天出门前,总是纠结在应该选择窃窃私语还是指指点点中。   不过还好,他脸皮够厚!心态够好!   鸣人在镜子前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振奋起来,“管他呢!”   “哼。”阿九不阴不阳地对着他嗤之以鼻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纸片,“鸣人,我看你这傻样,八成一直留级下去,变成三代那种老头还得年年参加新生典礼。”   “阿九你!”鸣人气极,一把抢到阿九跟前,突然看清了阿九手中的纸片,耳根子发起烫来,大惊之下,说话有些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从哪里找到我的成绩单的?!”   “啧啧。”看到鸣人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阿九躲开了鸣人抢夺成绩单的攻击,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小子,你以为扔床底下就安全了?”   “还给我!”鸣人抢夺不成,威胁道,“不然我也把你的成绩单给翻出来!”   “我的成绩单?”阿九愣了一下,转而笑了起来,弯下腰,笑得喘不过气,“哈哈哈,成绩单?哈哈,我的成绩单?!哈哈哈哈,我怎么会有成绩单这种破玩艺!”   堂堂最强尾兽九尾大人,威风凛凛的九尾,怎么会和成绩单这种寒碜的人类物品沾上边?!   在阿九毫无形象可言地大笑起来的时候,鸣人趁机抢回了自己的成绩单,揉成团塞回了口袋,然后从扔在角落的一堆课本中翻出了一张皱皱的纸,抚平了,举在阿九跟前,“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期,末,成,绩,单!”   “什么玩意?!”阿九不屑地伸手去抓。   鸣人退后一步,没让阿九成功得手,忍耐在心中很久的秘密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发成绩单那天你又翘课了,是我帮你领的!”   ——————————————————————————————————————————   场景回放:   闹哄哄的教室里,老师咳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在讲台上整了整厚厚的一叠讲义,“现在大家都已经拿到各自的成绩单了……”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响亮的声音, “老师,阿九没有成绩单!”   “……阿九?”老师回忆了一秒钟,脸色为难了一秒钟,接着又犹豫了两秒钟,最后才终于摆出平静的笑脸,“有什么问题吗,鸣人?”   “老师你忘了……”鸣人的手举得高高的,“阿九还没有成绩单!”   “……”老师突然表情复杂地沉默了,这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过了几秒后,老师才主动打了圆场,“……大概是落在办公室了,鸣人你放学后来办公室帮它拿走。”   于是,锲而不舍的鸣人终于在放学后拿到了阿九的成绩单,并且忍不住马上偷看了阿九的成绩,在回家前整顿了半天情绪才努力佯装出来一无所知的表情……只不过他随手把成绩单一放,就忘了这回事。   ……其实这件事完全毫无意义,真的。   回放完毕。   ——————————————————————————————————————————   “哈?!”阿九见鸣人一脸的认真,知道他确实没有说谎。   ……我的卷子居然被人类用来评分了?!   耻辱!莫大的耻辱!区区人类有什么资格给我来打分?!嗯?!   “哈哈哈,都是零蛋!”鸣人指着阿九的成绩单,戳了戳上面的分数栏,“分数比我还低!阿九是笨蛋!笨蛋!”   “臭小子!”阿九跳起来给了鸣人一个大大的爆栗,它内心某个隐秘的开关被打开了,“分数算个屁!排名算个屁!文凭算个屁!成绩好就了不起了?!她们……”   鸣人突然打断了它的话,“阿九,‘她们’是谁?”   阿九的脑海里好像晃过一丁点模糊的身影,却马上就消失了,“……不知道。”   “文凭是什么?”鸣人又问。   “……”阿九想了想,还是一脸茫然地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还说得那么顺口?!   鸣人忍不住忿忿地想。   “总而言之,小鬼。”阿九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坐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说,“分数对于我(尾兽)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噗……”鸣人还以为阿九要说什么正经话,没想到是这样的内容,“阿九你果然还是不爽分数的问题!”   阿九头上蹦出个表示愤怒的十字路口,但它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发言确实容易引起歧义,理亏之下,改用拳头招呼上了鸣人的脸——反正那小子长得一般,揍脸相当于整容!   ……   他们扭打了接近十分钟左右,因为各自的理由都不太充分,所以打得并不尽兴,时间也比较短,如果一路狂奔,还可以勉强赶上上课时间。但是呢,留级生们才不想上课呢!   “去河边吧,阿九!”鸣人提议说。   此时阿九正揪着鸣人的衣领,拳头刚放下来却又提到了空中,“你说去,我就得去吗?!我才不想去!”   “那就算了。”   “算了?!”阿九的眼睛瞪圆了,更加恶狠狠地回敬道,“你说算了就能算了吗?!我说!现在!马上!就去!”   鸣人在心中默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强忍住笑容,“噢!”   ……   “喂!钓竿没带!”阿九冲着鸣人的背影粗声粗气地吼道。   今日值班的暗部忍不住想道:这兴致不是挺高的吗?!!!!!!!   (终于忍不住怒刷存在感了么,兄弟?)   ——————————————————————————————————————————   鸣人和阿九各自挖/刨了条蚯蚓,然后盘腿坐在了河边。秋高气爽,空气里都弥漫着果实成熟的气息,只可惜,河里没什么鱼。   阿九手中拿着钓竿,头一点一点地往下低,一会儿就闭上眼睛了。比起钓鱼,其实它更喜欢晒太阳。   鸣人本来想出声叫醒它,第一个字在喉咙里犹豫了一下,终于又咽了回去,变成忍耐的笑容。   ……   直到阿九睡醒,最后果然一条鱼都没有钓到,用作鱼饵的蚯蚓倒是不知何时就失去了踪影,大概是被水冲走了罢。   “阿九!”鸣人脸上的笑容有点过于灿烂,他拎起一条鱼,炫耀式地摇晃了一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阿九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鱼钩,然后甩到了一边,伸手要来抓鸣人的鱼,“这么小……还不够塞牙缝。”   鸣人拿着鱼往后一退,母鸡护小鸡似的做出防御的姿势,“这是我钓到的!想吃自己去钓!”   “哼?!哪里来的道理?!”阿九冷笑道,下一秒就直接扑过来抢,“见者有份!”   ……   来势汹汹的阿九和不肯让步的鸣人很容易就掐架到河水里去了,阿九扒开贴到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偶然一低头,却看见脸上居然有大片红色涂鸦,而这罪魁祸首再明显不过了,“臭小子!!!!”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鸣人便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谁叫阿九你睡得那么死……哈哈哈……”   阿九又抹了几把脸,那涂鸦却仿佛天生就生在脸上一般,一点儿也没有被擦掉。当它又急又怒的时候,鸣人在一旁提醒道,“没过三天,可是擦不掉的!”   三天!三天!!颜面何在!!!   阿九的头脑中爆发轰的一声巨响,拳头握起来,神经崩紧了,怒气值瞬间充满。   ……   “……嗷!”鸣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揍得鼻青脸肿,说不出话来。   阿九奋力揍了鸣人一顿,也有点累,停下来喘着粗气,一只手向鸣人摊开,“笔……笔在哪里!”   “@*#@……”脸颊肿得厉害,鸣人说起话来实在含糊不清。   一不做,二不休,阿九撩起袖子扑向鸣人开始报仇雪恨。   ……   可是无论把鸣人画成怎样的大花脸,终究是不能挽回一脸涂鸦的惨状了。   阿九坐下来,顶着一脸的涂鸦,沉默了很久,直到繁星满天。   这时鸣人终于从昏迷的生死边缘线逛了一圈又回来了,一睁眼就看到阿九一动不动的背影,在夜色下看起来极其模糊,好像融入了背景一般。   “呐,阿九。”鸣人移开目光,轻轻地叫道,“我们该回去了吧?”   阿九没有回头,抬起握成拳头的手示威了一下。   “……别生气了,阿九。”鸣人盯着天上那挂得高高的月亮,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没过三天就洗不掉,那是骗你的。”   “……”阿九转过头,意味不明地深深看了他一眼。   “只要一天就行了!”鸣人用汇报喜讯的口气说道,然后又央求说,“阿九,过来拉我一把,全身都好痛,坐不起来。”   阿九站起来,慢慢地向他走来。   不知为什么,鸣人因为突然的寒意而打了个哆嗦,“阿九,你笑得好恐怖……”   ………………   …………   ……   有时候,说出真相,比继续谎言更加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标题很混乱-。-   有时间再改吧   ☆、阿九,初雪   “阿九,阿九!喂,醒醒,阿九!!”   “吵死了!”阿九趴在桌上,把帽子拉下来一点,又伸出右手赶苍蝇似的胡乱挥舞一番,“别烦我,鸣人!”   太没意思了!   鸣人撇起嘴,换了个口气重新说道:“现在已经放学了,阿九。”   “哦,那就走吧。”阿九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左脚迫不及待就迈了出去。   “开玩笑的。”鸣人拉住了阿九,“还没放学呢!”   阿九看了看四周,虽然很吵是没错,却没有一点放学的气氛,只是窗外天色阴沉得有些容易造成“已经放学”之类的误解。   时间什么的,对于无限生命的尾兽来说,根本就无所谓。阿九继续迈步,“我要走了……臭小子,不要碍事。”   鸣人还想说些什么,后面传来几声惊呼,这不由得将他们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阿九听到细碎的敲打玻璃的声响,颇感遗憾地收回步子,重新坐了下来。   “哇,这不是雨啊,阿九!”鸣人和其他人一起好奇地凑到窗前,伸直了手去接那冰凉坚硬细小碎块。虽然被手心温度融化了一些,鸣人还是乐颠颠地把手摊到阿九面前,“你看!”   “冰雹有什么稀奇的。”阿九懒懒地看了一眼鸣人手中即将全部融化掉的冰粒,脑海里闪过一丝想要碰一下的兴趣,很快又消散了。   小孩子喜欢的玩艺么?有什么稀奇的。   从落地即化的冰粒,再到掷地有声的,足有食指盖大小的冰雹,老师也觉得这天气恶劣得不寻常,放下手中的讲义,把挤在窗户边的孩子们都赶到一边,低声道:“现在明明才八月。”   没错,四季如春的木叶,通常只在年末的时候,偶尔落下一点雪以示冬天的存在。而那雪的脚步也隐秘得很,爱在晚上悄悄地来临,最后留到清晨的,只有屋顶上的几许残雪。   “下雪了啊。”那时候,人们往往用过去式的语气感叹一下,抬起头,阳光的温度不曾削减。   “阿九,我啊……”鸣人挤到阿九旁边,凑过来轻声说,“我们又要重读一年级了。”   虽然几年级都不重要,不过重读一年级是什么意思?!阿九眯起眼睛,闷声问:“凭什么?!”   “……啊哈哈哈。”鸣人挠着头,故作爽朗地傻笑了一会,“不就是那个……”   他从背后拿出两份成绩单,带了一丝郁闷的情绪摁在阿九的桌上,“倒数第一。”   “倒数第二。”鸣人指了指他自己。   “你错了,鸣人。”阿九翻了一下自己的成绩单,用充满坏意的笑容说道,“我为什么是全零?那是因为我没来考试……缺考的不算进排名。”(换句话说,是没有排名次的资格……)   “啊?!那我不就是倒数第一了!”鸣人大惊失色,又盯着成绩单看了一会,“阿九,你看看,好像不对……”   鸣人正要把成绩单给阿九看,两个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其中一个歪着嘴笑道:“小两口子在说什么悄悄话?!”   另一个则是抢走了鸣人的成绩单,“哎呀,吊车尾鸣人果然又是……嗯?”   “喂,这很奇怪啊?”抢走成绩单的男孩子思考了一下,转过身向吵吵闹闹的其他人大声叫道,“万年吊车尾的鸣人居然是倒数第二!谁是倒数第一?那可是真的笨蛋啊!”   “真的假的?”   “居然比那个鸣人还……”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嘛?”   ……大家讨论的热情非常之高。   “无聊。”险些成为倒数第一的阿九嘀咕了一句,把自己的成绩单揉成一团,随手塞进了桌子里。不知怎的,内心深处稍微为“缺考”一事感到了由衷的——庆幸。   本来拥有“找出谁是倒数第一”热情的人并不多,如果能闷不做声的话,也许这阵风头很快就会过去,但还是有人突然站起来,在惊慌之下撞倒了椅子,然后被所有人注视着,低头跑出了教室。   “他是谁呢?”   “坐在那个座位的,大概是山本?”   “不对,应该是田中?”   ……   不不,那只是个货真价实的笨蛋。   “哼。”阿九看鸣人一脸轻松的样子,忍不住挖苦道,“他可是因为比你笨才感到羞耻的。”   “阿九,你这家伙!”鸣人示威一般挥起了拳头。   “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阿九也跃跃欲试,“臭小子,皮又痒了不是?”   “啊!”突然的一声惊呼,搅乱了他们一触即发的势头。   像石块掉入水中激起的波纹,惊呼声由一个变成了两个,然后变成了整个教室的狂欢声,“是雪啊!”   “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好漂亮。”   ……   “大家安静!”听了同事传达的消息之后,老师的面色也不那么和气了,“都回到座位上去!今天天气比较特殊,必须等父母来了才能离开学校!”   “哎?!!!!!”所有人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趁大家唉声叹气的时候,之前跑出去却又被另一名老师挡回来的倒数第一从后门偷偷遛进了教室。   “喂,阿……”鸣人刚一出声,发现对方已经重新趴回了桌上,睡觉的行为显而易见。鸣人突然失了继续叫出名字的信心,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拿本书压在头上,也把脸埋了下去。   不知不觉,他也睡着了,直到被什么人撞到了桌子,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老师并不在教室,一些同学果然耐不住性子,奔出教室,至少想在雪地上留下几个脚印试试,“雪差不多停了!”   鸣人见阿九伸了伸懒腰,眼睛不离窗外。   啊,这是怎样新奇的世界啊,大地和房屋都被雪盖满了,放眼望去,什么都是白色的,完全变成另外一个陌生的木叶村了。木叶村从来过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冬天,鸣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看呆了。   抢先奔出教室的同学猛地跳到雪地上,也跳进了鸣人的视野里。他们的欢闹声撩拨得鸣人也为之兴奋起来,要不是教室在三楼,他就直接从窗户走了。   “怎么了?”鸣人感到自己的手臂被用力地抓住了,他回过头,困惑地问,“阿九?”   阿九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半天不说话,却也不肯松手。   不会是?研究了一下对方的表情,鸣人突然灵光一闪,“阿九,你肚子痛?”   “……”阿九的表情明显纠结了一下,终于还是回答,“不是肚子痛。”   “肚子饿?”   “……不是。”   “那还有什么?”鸣人失去了继续猜下去的耐心,苦着脸,放缓了语气,“阿九,我也想去外面。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你把手先松开……好不好?”   那话语在最后变成近乎恳求的祈始句,可谓至诚至真,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阿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还是冷冷的,手却反常而温顺地松开了。这让鸣人喜出望外,他又怕阿九突然反悔,于是快速地往前大大的一个跨步,紧接着一路小跑出了教室。   踏出教室之后,鸣人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又在心里叹息了一下,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那其中充满遗憾的语气——没有跟过来啊,那家伙。   ……   鸣人跑到空地上的时候,平整的雪地已经被无数脚印踩成了灰白色,坑坑洼洼的,难看极了。雪人是堆不成了,所以他们开始低头做起雪球,只是胡乱地捏成一个整块,就迫不及待往旁人身上砸去。   他们又追又跑,又笑又跳,看得鸣人羡慕极了。他凑过去,所有人却无视他一般,把手中的雪球扔向了别的方向。   啊,又是这样。   鸣人尴尬地现在人群中间,看了看周围,他们和他的距离似乎一瞬间被拉得很远,那之间空旷的白色地面,让他猛地感到一阵寒冷。   耳边的喧嚣声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鸣人握了握拳头,然后弯下腰,飞快地拢起一小堆雪,也顾不得捏成什么形状了,马上抬手向最近的一个男孩子扔去!   那雪球稳稳地砸在对方脸上,一时间竟让对方懵掉了。   “哈哈哈哈!”鸣人摆出愉快的笑容,然后朝他做了个鬼脸。   对方也终于回过神来,一边哇哇大叫,一边草草地新做了雪球往鸣人身上砸。鸣人躲过了这一次的报复性攻击,又如法炮制地挑衅了若干人,惹得一大票人和他开始互扔雪球,一时间不亦乐乎。   最终,鸣人不敌众人围攻,还摔了个大跤,甚是狼狈。   刚才一番追赶的运动量还是很可观的,鸣人翻过身,仰面躺在雪地上,大大地喘了几口气,眼神不自觉飘到三楼教室的窗户上去。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灰色附在窗户沿,鸣人看了好几眼才确定那不是错觉。   嗯,就这么做了!   鸣人跳起来,使劲捏了个结结实实的雪球,比那些草草捏成团的比起来,颇有份量。   “哈!”鸣人满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朝着窗户边的那一点灰色全力一掷!   鸣人本来没打算完全命中的,出乎意料的是,他这一掷居然准确击中了目标!   好像,有点不妙?鸣人心中暗道。   被击中的目标带着可视化的怒气以及血红的眼睛出现在窗口,凡是对上那道目光的人,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鸣人,瞧你干的好事!”有人叫道。   被击中的目标气势汹汹,一只脚踩到了窗台上,受惊的人群立马后退了五步。   “啊?!”鸣人被众人强行推到了最前面,只得抬起头吼道,“阿九!我——不——是——故——意——的!对——”   最后两个字被一跃而下的阿九踩得没了后文。   那可是三楼啊三楼!惊骇的众人一齐后退了十步。   “嗯?不是很厉害嘛,臭小子!”阿九一手揪住了鸣人的衣领,一手拍了拍帽子上的碎雪,“那是不是应该……把你就地埋了?”   ……   除了当事人奋力挣扎大声呼救以外,直至鸣人被做成雪人,阿九的整场暴行都无人制止,进展非常顺利。其间,甚至还有好事者递上一把扫帚充做雪人的手臂。   端详了一下仅剩脑袋的鸣人,阿九搓了搓冻红的双手,稍感遗憾地说:“好像还差点什么?”   幸灾乐祸的人群中飘出一个声音,“帽子!”   “嗯,没错。”阿九抬起手,就要把自己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周围的气氛却突然改变了,这让它停住了动作,“怎么了?”   所有人一齐摇头,做出无辜状。其实他们都有一点儿好奇,一直带着帽子的阿九,如果摘下帽子,会怎么样?   难道是秃顶?!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如此想到。   不过鸣人知道,那是因为阿九长了一对怪耳朵。他对着阿九努力做出口型,“——耳——朵!”   ……差点忘了。   阿九双手一沉,把帽子又拉了回去,然后若有所思地跑开了,惹出一片叹息之声。   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取下了帽子的阿九,向他们奔跑过来,然后麻利地把帽子扣在了雪人(鸣人)的头上。   “这样就行了!”阿九扶了扶头上那刚从教室拿来的……额……水桶。   ……直接把水桶扣在鸣人头上当帽子不是一样的么?!众人瞬间石化。   (鸣人:我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鸣人被当做背景。   后来鸣人被众人遗忘。   后来鸣人因为想上厕所,猛地睁开了眼睛。   “唔?”不认识的女孩子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们的距离很近,鸣人可以看清女孩子的每一根睫毛,这让他脸上有点发热,“呃,你是谁?”   “原来还活着呐。”女孩子踮着脚,戳了一下鸣人的左脸颊,“冰冰凉凉的。”   她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恬静又美好。   鸣人盯着她翠绿色的眸子,一时间找不到言语来应对,还好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呼喊声,“小樱,该回家啦!”   “妈妈,我马上来!”女孩子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挥了挥手,又侧着头对鸣人笑道,“再见啦,雪人君。”   “啊?”鸣人被这声主动的道别冲击得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生硬地回答道,“……再见。”   而对方已经走出好几步了,大概是没能听到了。   小樱?鸣人想起刚刚听到的名字,心里莫名有了一点类似感动的情绪,好像冰雹在掌心融化掉的感觉,“……很可爱啊。同样是女孩子,怎么差得这么远……”   “我讨厌她。”阿九冷不丁地站在旁边,说道。   “阿九。”   “……”阿九低头继续捏雪球。   “嗯,阿九你……”鸣人鼓起勇气,“你是不是妒忌她?”   阿九手中的雪球在下一秒就塞(和谐)进了鸣人的嘴里。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骚年。 作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二少等人下章终于要出现了~   ☆、阿九,情敌   八月飞雪终究敌不过木叶那太阳的热度,在第二日就被融得七零八落,卡在屋檐缝隙里的雪的残渣,也有马上就要完全化掉的趋势。   可就是这样的雪,居然也压垮了村里几座旧屋,那些倒霉的人家面色灰暗地站在“家”门口,不管有没有重建屋子的资金,都一声声叹着气。   “啊,火影大人?!”   “没有人受伤吧?”三代点点头,眼底有一点因为熬夜产生的阴影。木叶几乎不下雪,根本没有过应对雪灾的措施,昨天的大雪太过突然,异常的雪势,让他足足忙了一夜,“……不用担心,村里会帮忙重建……”   ……   “……”坐在窗台的阿九,低头看了看左手边的一小滩水,那曾是它昨晚捏的一个雪人,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化掉了,不由得从鼻子里哼出一句,“……无聊!”   “阿九,你还是第一次参加入学仪式吧?!”鸣人用手挡在嘴边,低声说。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情?!”阿九从下雪第二天清晨的那段遗憾中回过神来,“无聊!”   “以忍者之路为目标多多努力……”三代火影的眼神朝他们的头顶划过去,语气依旧是不变的,“然后希望你们努力繁荣木叶村。”   就是这样一成不变的新生致辞,又拉开了新学年的序幕。满脸稚嫩的新生们,懵懂又明亮的眼睛闪着好奇雀跃的光,期待着未知的未来。除了……混杂在其中的留级生两名。   “听我说,听我说啊,阿九,我绝对会成为很厉害的忍者!”鸣人浑身斗志,多得都快漏出来了。   “终于结束了……死老头,话真多。”阿九打着哈欠,白了鸣人一眼,“每年都说这种话,还不照样留级,笨蛋。”   “一起留级的阿九没有资格说我吧啊啊啊啊啊阿九放手啊啊啊啊啊啊。”鸣人挣扎了一会,揉了揉被阿九揪红的左脸,正色道,“我是认真的。”   阿九给了他一记无言的直拳,俗称“友情破颜拳”。   ……   走廊上还是有去年那群挑衅的熊孩子,不同的是,他们手上多了一些薄茧,以及造成那些茧的苦无。他们初窥忍者的世界,学了一点基本的招式,正是臭屁的时候。当他们一边把玩着苦无,一边凑过来奚落起两名留级生的时候,阿九选择性忽略眼前的场景,从旁边绕了过去。   “你们这些家伙!”鸣人刚摆出迎战姿势,却见到阿九如此冷静地绕道就走,不禁舌头打结,“喂,别走啊,阿九!”   “哈哈,想要帮手?!”熊孩子A嘲笑起来。   熊孩子B抬起下巴,使用鼻孔看人,“两个笨蛋加起来也还是笨蛋!”   “走得这么急,怕了?”熊孩子C抓住了阿九的肩。   “笨蛋。”阿九闭起眼睛。   没想到绕道走都还惹来这些麻烦……相信那些话的我果然是个笨蛋。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熊孩子C才露出威胁式的表情,下一秒就因为手部传来的疼痛而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你咬我啊啊啊啊啊!!!!!!!!”   阿九松开嘴,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味道真差劲!”   熊孩子C是个肉脚,见到被咬的地方开始流出血来,马上慌了神,眼里似乎有泪光在闪。其他的熊孩子围上来,眼里的敌意明显更盛了。   走廊上围观的人数增多起来,鸣人有些兴奋,不明气氛地咧起嘴,还在继续挑衅,“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哈?!”   “有谁去叫老师来了?!”围观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   这句话让气氛急转直下,熊孩子们脸上挂上一丝尴尬,丢下一句放学后再战之类的狠话,就匆匆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散得同样快,很快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身为其中一人的鸣人指着另一个女孩子叫道,“你!你不就是……那个那个……”   女孩子会意地比出一个口型。   “sa……”找回第一个发音之后,鸣人终于顺利而流畅地回忆起来,“sa……sakura……小樱!”   阿九瞥了一眼名为“小樱”的生物,又移开了眼神。   “刚才真是千钧一发呢。”小樱拍了拍胸口,仿佛自己就是方才被找茬的人一般,感同身受地舒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真意外。”   “当然记得!”鸣人正了正戴在头顶的防风镜,豪气万丈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漩涡鸣人!是会成为火影的男人!”   此时,鸣人背后却传来一句 “白痴”,着实破坏了刚好的气氛。   “阿九!”鸣人火速把阿九拉到一边,“不要在小樱面前说这种话……我是认真的……”   “哼。”阿九交叉起胳膊,“臭小子,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你的妄想是成为火影。”   “啊哈哈哈,没想到今天随便就说出来了……”鸣人干笑几声,压低了声音说道,“求你了,阿九,你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要讲。之后你想要怎样都行,拜托你了!”   说着,鸣人双手合十,低下头,对阿九拜了一拜。   这场景,似乎非常熟悉。阿九想着,抬起手挠了挠发痒的鼻子,想起鸣人也曾经这么低三下四地恳求“阿九只要不理会他们就行了”之类的一大堆话,大意基本就是“不要主动挑衅”“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之类”……嘛,反正不惹麻烦上身也会轻松得多,就算是尾兽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不过这番劝告,今天倒是一点用场都没有派上……鸣人这个废物……   鸣人抬起眼,看到阿九若有所思地闭上嘴巴,以为对方默许,马上展开笑容,赶回到小樱面前,“那家伙是阿九,性格很糟糕,你不用管她。”   “阿九?”小樱和煦的脸庞有一点僵硬,眼神朝阿九打量过去,口气无故多了古怪的意味,“鸣人君,我想,我们应该回教室了。”   “啊?”鸣人正想多说几句,最后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走吧,阿九。”鸣人伸出去的手和小樱的手意外地举到了同一个方向,他侧过头,却见小樱对他使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小樱,你?”   “啊啦。”小樱抢先一步站到阿九跟前,对鸣人摆了摆手道,“我想和阿九说上几句话,都是女孩子之间话题。鸣人君难道想要偷听嘛?”   “女孩子之间的话题?!”虽然鸣人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但他想象一番之后,猛然赶到一阵说不清的窘迫,然后讪讪地离开了。接下来,他一直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尴尬。   说起来……那到底是什么啊,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你好啊,阿九。”   “你有什么事?”阿九抬起眼皮,望着面前摆出亲切笑容的陌生女孩子。   “佐助君是我的,你不要插手。”   “无聊。”说话没头没脑,还装出一副很熟的口气,真烦人,这小丫头片子。阿九想着,正要走开,却见到那小丫头一脸热切地盯住了一个身影。其衣服上印有的红白双色团扇,令阿九冷却很久的气血翻腾了一会,最终还是压抑了下去。   ……啧,那个不详一族。   “看清楚了吧,阿九?”小樱转过头,笑容中带有三份炫耀,“诶诶诶诶?人呢?!别走啊!那个那个叫什么的……那个阿九,喂喂!”   闪身躲到走廊拐角阴影里的阿九,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总算舒了口气。它抬起头盯了一会天花板上的裂缝,突然想起一个很贴切的词汇,比“白痴”更加生动,“花痴?”   没错,那小丫头只是个笨蛋而已……嗯,那我躲在这里是干嘛?   ………………   …………   ……   我,我是不想传染上“笨蛋”这种东西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改变   新学期,新班级,对于阿九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它和往常一样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只想尽量不显眼地把日子混下去。不过在这之前,它很快地扫了一眼整个教室,确认了讨厌的人并不在这个班级。   所谓讨厌的人,那是几分钟前新确定的名单,一个是没事找事热爱主动上门找茬的笨蛋小丫头,另一个是诅咒一族只要看一眼就会不吉利的宇智波家小鬼。虽然后者被列入讨厌对象完全是前者的缘故,但是——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环视教室的途中,它的目光不慎被鸣人捕捉到了,鸣人立马回以一个灿烂笑容,招呼它过来坐下,好成为鸣人上学以来的第一个同桌。没错,在教室的座位数远大于人数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有意无意坐到鸣人旁边,连阿九也听到过“坐在鸣人旁边会有晦气”的传闻。   “哼。”阿九和一年前的今天一样无情转身,跨步,坐到了教室的角落里。   教导这一届新生的老师原本年纪很轻,只是鼻梁上一道颇深的刀伤增添了几许沧桑,还好声音还是充满活力的,“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师,海野伊鲁卡。你们是我的第一批学生,所以希望能够相处愉……”   “伊鲁卡老师,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一个学生举起手问道。   “这个是……”   伊鲁卡还没回答完上一个问题,又有学生叫道:“对哦,好可怕的样子!”   “啊?!很可怕吗?”   “伊鲁卡老师的反应好有意思。”   “哈哈哈。”   新来的老师完全没有之前的威严嘛。鸣人在心中将眼前的老师和以前那个三十岁中年教师暗暗比较了一下,得出“这个老师一点都不可怕”的结论,想彻底放松的心情蠢蠢欲动起来。   等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溜出去玩吧,反正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鸣人想着,将右腿向旁侧伸直了,只要伊鲁卡老师低下头看讲义,或者转过身板书的时候,几步就能溜出教室。   那个笨蛋,就算是这个长得像废物的老师,也能把你在一分钟内撵回来。坐在斜后方的阿九将鸣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忍者是怎样的生物,身为尾兽的它也了解得多了。就算最弱小的忍者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对付的,而最强大的忍者甚至可以和尾兽直接对战。   直接对战……现在本大人直接对战的对象似乎只有小屁孩?!而且人柱力也是个吊车尾的笨蛋,简直是太丢脸了。   刻意无视的要点被自己提了出来,胸口一阵发紧,让它不禁皱起眉头。   喂,六道,尾兽也有心吗?   为什么这里,会觉得疼痛啊。   正确的引导,真正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啊?   已经过去得太久,根本想不起来了啊。   喧闹声将它的思绪又扯回了教室,鸣人果然不出意料地被伊鲁卡老师抓着后衣领拎了回来,全班的视线都集中过去,所有的话题都指向这个第一天就准备逃课的淘气鬼。   “我的课就这么无聊吗?”伊鲁卡叹息着自己的经验不足,然后问出了正如鸣人所期望的那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大家都看着我!很期待吧!就让你们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吧!   鸣人振奋精神,毫无逃课失败的灰心丧气,右手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漩涡鸣人!”   “伊鲁卡想去担任教职吗?”在伊鲁卡做出任教的决定前,同样作为教师的前辈告诫道,“虽然入学年龄提高了不少,但现在是和平时期,孩子们都不像以前能够早早懂事。按照你的性格,如果碰上特别调皮捣蛋的孩子,恐怕会应付不来呀。”   “应该不会有那种学生吧。”伊鲁卡停顿了一下,“再说,我还是很喜欢孩子的。无论是怎样的孩子,只要耐心教导就没有问题。”   “有这份决心倒是很不错。”前辈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真有那样的学生,学校单方面教导是不够的,父母那边也多少会存在一些问题,有必要的话,还要做家访。做老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真是第一天就碰上顽皮的学生啊,前辈。   是不是应该做一回家访,了解他家里的情况呢?   “鸣人,是吗?”伊鲁卡维持着严肃的神色,“第一天就逃课,特意送你来入学的父母可是会难过的啊。入学仪式的时候不就说过了……”   “才不会难过。”鸣人直截了当地否定了他的话。   “为什么?”伊鲁卡看鸣人低下头去,还是锲而不舍地问道。   “我没有父母。”鸣人的声音完全失去了最初的气势。   “啊?”伊鲁卡猛然记起自己昨天太紧张,所以准备了一整晚的课,结果还是犯了大错误,居然忘记看□□。   原来是孤儿吗?这样的话,我也能明白这种心情了。选择做一名教师也许是非常正确的呢。   “那样也不能作为逃课的借口!”伊鲁卡拿起手中的讲义,惩戒式地敲了下鸣人的头顶,“我会连同你父母的份,好好教导你的!放学后记得到我办公室来!”   “啊?!”鸣人捂住头顶,大张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和去年的对话不一样了。   阿九记得以前那位老师从来不会提起鸣人父母的事情,应该是有意避开了这个敏感而棘手的话题。不过现在却变成更有意思的发展了吗?   新的学期,真的会有所改变吗?   就让堂堂九尾大人稍微,期待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2014轻轻一更,不留一片云彩   ☆、阿九,传闻   “喂喂,给我站住!”   “装作没有听到吗,混蛋?”   几个身影一齐围了上来,挡住阿九的去路,“真遗憾,鸣人那小子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啊?”   那个笨蛋,第一天就被新人教师留下来进行思想教育了。   但就算知道理由,也没有必要和这些看着就不爽的小鬼多说。阿九盯着最人高马大的那一个小鬼,淡漠地回答:“不知道。关我什么事。”   明明比阿九高出半个头左右,那小鬼还是冷不防地被它的眼神惊出一身冷汗,想到不能在同伴面前出糗,立马直起腰杆,好使得自己的身高优势更为明显一些。这动作非常奏效,他的语气也随之变得有底气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本大爷可是最讨厌你这种臭屁的小鬼了。你们不是关系很好,一直形影不离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阿九不想惹上麻烦,“再说,我和那家伙的关系一——点——也——不——好。”   “你要干什么?!”   “让开。”阿九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伸出手要推开挡在面前的一群小鬼,只是无奈力气不够,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同普通小孩子一样弱小的力量,每一次使用,都令它抓狂,“肚子饿了,我要去吃晚饭。”   下一刻,它的手腕就被为首的小鬼抓住了,一时竟然挣脱不开,阿九意识到力量的差距,不由得狠狠地握起拳头,眉头紧锁。   “我们找鸣人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哦。”一个在旁的小孩说道。   “啊,差点忘了这件事。”抓住阿九不放的小鬼嘿嘿一笑,仿佛准备道出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而压低了声音,“我可是偶然从老爸那里偷听过来的。”   “老大,你是偷听的?”另一个小孩问道,“这不太好吧。”   “呿,说了是偶然,偶然!”被称为老大的小孩争辩了一句,又继续对阿九说,“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老爸可是很厉害的中忍哦!光听到名字就能让你吓得哭出来!”   你老爸?那种渺小的人类我怎么可能认识。阿九扯了扯嘴角,还是没有笑出来。恩,这小鬼的我之前有见过吗?   废话说了一大堆,众小鬼的头儿终于讲到了重点,“……鸣人那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怪物?那个笨蛋?反正又是无聊的传闻。   阿九努力回想了一下,脑海里的那小子全部都是一副蠢样。与其说是怪物,不如说是成天吃垃圾食品长大的,只会一个劲傻笑的,成天逃课,然后因为一题也不会做,在考试时露出一脸衰样,那种货真价实的白痴吧?啧,堂堂九尾大人居然和那种家伙同在一个屋檐下数年,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种莫名的耻辱。   “那家伙,就是差点把村子的毁灭掉的那个……”讲到这里,连同其他听众一起,众小鬼的头儿自己也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这才更加压低了声音说,“恩,老爸交代我一定不要说出去。你们一定不能说出去——鸣人那家伙,就是那个九尾的化身!”   “居然是这样!”   “真的吗?”   “原来如此!”   众人因为惊讶,齐齐深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怕?”众小鬼的头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阿九的反应,看它那张成天拽到爆的脸怎么摆出惊恐的表情,那肯定非常难看,非常有趣吧!   但是后者只有一脸失望,“真无聊。”   那个笨蛋怎么可能是堂堂九尾大人的化身!别说笑了,简直是对九尾之名的亵渎!本大人才是如假包换的九尾!把木叶踩得稀巴烂的分明是本大人才对!让你们这些人类发出绝望呼喊的,感到恐惧的,也是本大人!本大人可是最强尾兽!足足有九条尾巴!   ……就是现在遭遇了一点麻烦!本大人绝对,绝对会恢复原形,把你们都吃掉!咔咔咔!咬得碎碎的!一个不留!   常言道,虎落浔阳被犬欺,又有说法是,没毛凤凰不如鸡。纵使心中有万般打算,如果没找到恢复原样的办法,根本什么也做不了。阿九心中一阵酸楚。   “哈?!无聊?!”众小鬼的头儿相当地不满意,抓起阿九的衣领,毫不费力就让它勉强用脚尖来着地了,“你这家伙!想要找茬吗?!”   “主动找茬的是你们吧?!”阿九没好气地回答,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成功。   “……!”阿九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有谁扯了它的头发!有谁居然敢扯它的头(毛)发!   它凝固的表情反而激起了小鬼们意图欺负弱小的心情,“哎,脸色变了啊。很疼啊?对不对?”   头发又被谁加重力道拉扯了一下,阿九很快把拳头向疼痛的来源挥去,但是这么一折腾,被抓住的头发便被生生地扯了下来。火红的发丝落在暗色的泥土上,有些刺眼。   “……”   因为阿九的反抗程度有点出乎意料,抓住阿九的小鬼讪讪地松开了手,“刚才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下手太重了,没想到这么弱。”   “明明一直看起来很凶的样子,还以为有多……”   “哎,也是。对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吗?”   弱小?女孩子?弱小的女孩子?我看起来这么像人类吗?!我……本大人是明明是……明明是……   “不对。”阿九蹲在地上,捂住脑袋,猛然提高了音量,不断重复着同一个词语,“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干什么啊?!你这家伙?”一个小鬼战战兢兢地去碰它的胳膊。   “……不对。”阿九抬起头,如兽类一般的竖瞳孔收缩了一下,变得更为细长。   不对。我,本大人是最强尾兽九尾!人类什么的,对尾兽来说,都是渣滓而已。不过是一群毫无价值的小鬼,就算杀掉也不会被阻止吧。挖走他们的眼睛,折断他们的骨头,撕碎他们的手脚,剖开他们的肚子,扯掉他们的肠子,掏空他们的内脏……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对,就在这里把他们杀掉吧。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   心中那憋闷已久的全部恶意终于化作言语,“……杀掉你们。”   咔!   碰到阿九的那只手腕被弯曲到一个诡异的角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如其来的痛苦,让手腕的主人大声嚎叫起来。   其他人惊得后退了几步。   “这家伙怎么回事?”   “来真的吗?”   “可恶,那我们也不用客气了!上!”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人类   “唉,伊鲁卡老师还真是烦人。”打算放学后偷溜以逃避思想辅导,但是再次失败的鸣人头顶一个大大的肿包,一路唉声叹气,脚步沉重,“啰啰嗦嗦啰啰嗦嗦,唠叨半天,耳朵都起茧了。都已经这么晚了,路上都没有人……了。”   这话并不准确,因为前面居然围着一群小孩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鸣人估摸着,那群人好像是在打架?   好奇心以及其他类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心情,催促着他凑上前去围观,或者根据情况来插一脚。而这股想法一出现,鸣人就没再多想,便遵循着这第一反应冲了上去,“喂!干什么啊,你们?”   说着,他拨开人群,然后便见到了,迎面趴在地上的……   “啊?阿九?!”   “嘿——原来是鸣人啊。”其中一个小孩子叫道,“这时候出现,还真是糟糕啊。”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鸣人握紧双拳,大声质问。   “不是很明显吗?被我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进行情况说明的小孩指了指另一个同伴,“不对的可是那个家伙。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还是这家伙先出手的。他的手啊,就是被这家伙弄成脱臼的。不过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弱,很容易就被打趴下了。明明一开始表现得超强的嘛。”   “怎么可能?!绝对是你们的问题吧?!”鸣人斩钉截铁地否定他们的话,“一般来看,阿九会先无视掉你们,最多也只会摆出……恩,这样的姿势,然后冷淡地回上一句‘真无聊’之类的话吧?”   看鸣人模仿了一下阿九的口气之后,有人评价道:“你们的关系果然很好啊。”   话音刚落,趴在地上的阿九和站着的鸣人一齐反驳,前者的声音虽然微弱,但也清晰可闻,“关系好才怪!!”   “这样看起来反而更加有说服力了喂!”评价者紧随形势吐槽道。   “啊,对了。”一个小孩回忆道,“我们提到一个传闻的时候,她就突然生气地扑过来了……”   “什么传闻?”鸣人问。   “什么传闻?别装傻了,鸣人。关于你,我们可是听说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那就是……”   “那就是?”鸣人紧张起来。   “那就是……”   够了,不要再侮辱九尾之名了!绝对要阻止!   “给我闭嘴,臭小鬼!”阿九打断了他的话,一手撑地,另一手则压在膝盖上,摇摇晃地站起来,“如果你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我,本大人绝对会杀了你。”   本来是威胁意味满满的发言,因为搭配上阿九如今狼狈不堪的样子,半点效果也没能发挥出来,反而引得那群小鬼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杀了我们?”   “在说什么梦话呢?”   “已经神志不清了吗?”   “哈哈哈哈哈。”   “这样看起来,果然只是个笨蛋啊。”一个小孩推了阿九一把,阿九站立不稳,跌坐下来。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它的脸,看不出此刻的表情。   “你这家伙!”鸣人全身的热血瞬间上脑,脸蛋涨得通红,一拳紧接着就挥了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shi)吧,你们这些混蛋!”   第二拳,第三拳……又是一拳,虽然大部分攻击都落了空,自己也被揍了数拳,鸣人的气势依旧不减,大声叫嚷着,“可恶!吃我一记!阿九的仇,我绝对会让你们全部奉还!对吧,阿九?!阿九?!”   “阿九?!别走啊。阿九!你看我把他们全部打趴在地上啊!”(尔康脸)   这个笨蛋!白痴!转移敌人的注意力也做不到吗?!装作没有听到好了!本大人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趁大家打得热火朝天,匍匐出战圈,刚刚重新站起来,正准备离(逃)开(跑)的阿九,此时忍住了把鸣人马上揍上一顿的冲动,背对着他们,继续保持匀速,脚步沉稳。   “那家伙也不想再和你扯上关系了啊,鸣人!”一个小鬼指着阿九的背影说道,“绝对是害怕了吧?”   “对对,谁会想和怪物在一起啊?!”   “逃走了,逃走了!”   害怕?!逃走?!   这些死小鬼!说本大人的坏话也要等本大人走了再说吧?!一点常识和教养都没有吗?!对,绝对要教训他们!我,本大人刚才只是小看了他们,这次一定要一雪……啊咧?   阿九歪了歪嘴角,只感到脚下踩中了什么异物,下一刻,失去平衡的身体就向前倒去,两眼焦距陡然拉近,回过神来的时候,脸已经蹭到了泥土里。这个摔倒的姿势,在人类之间,有个很不雅的称呼,名为狗……   呸!   坚强的阿九捂着鼻子迅速爬了起来,但还是掩盖不了摔倒的事实,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它……不对,应该是看着它头部以上的部分。   什么玩意?为什么都是这种眼神?!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这个时候,阿九的右手碰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斜眼一看,正是方才还戴在自己头上的帽子。那,这么说的话。我不是……   阿九抬起双手,举到头顶,摸了摸很久没能展现在外界的狐狸耳朵。一直一直用帽子藏住的这对耳朵,现在重新接触了空气中的风和湿度,不由得僵硬地动了几下,不过完全没有以前灵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居然会动!”   “那,那是什么啊?!”那群小鬼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类的耳朵会有这种形态,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怪物。怪,怪物!”   “怪物?哼,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小鬼。”看这些小鬼一副吓得屁滚尿流的德行,阿九得意地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听好了,你们这些小鬼。我,本大人可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大名鼎鼎威震忍界的最强……喂,你们给我回来,我还没有说完啊喂!”   “你的耳朵,被他们看到了,没有关系吗?”鸣人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含糊不清地问道。   “那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是无所谓啦。”阿九重新戴好帽子,“只是那些家伙……反正不用管就是了。”   “话说,阿九你刚刚也太不讲义气了吧?居然丢下我……”   “管你怎么样?!关我屁事。”   “喂,阿九……他们说的,关于我的传闻是什么?”   “不知道。”   “那他们一提起来,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鸣人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跟你没有关系!烦人!你这个笨蛋!白痴!”阿九加快了脚步,“快给我忘掉!”   “这不是想忘就能忘掉的。”鸣人不满地嘟囔道,“究竟是什么啊,阿九?”   “烦死了!”阿九停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臭小子!”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异常地想要揍这小子。但是肚子好饿,使不上力气。不管怎么说,都是这小子的错,才惹上今天的麻烦。果然还是应该一拳揍上去,“好吧,本大人还是大发慈悲地告诉你。鸣人,你过来。”   来吧,臭小子,好好吃上九尾大人的一记破颜拳!   ……咕。   “……”   “……”   “我,本大人一点都不饿!”阿九一口咬定道,“是你发出的声音吧,鸣人!哈!真是丢脸!果然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不是我!是你才对吧!还被揍得那么惨,一定早饿扁了!”   “被揍的是你吧?!你看你头上的肿包!”   “这个是伊鲁卡老师……”   ……咕。   “果然是你,鸣人!”阿九一把抓住鸣人的把柄,大声叫道。   “……”这一次鸣人确实无法辩驳,“先休战吧,我……我请你吃拉面。”   “啊?”阿九对于鸣人态度的突然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回答得颠三倒四,“我不稀罕!拉面?一点都不高兴!”   这家伙还是这么要面子,鸣人感觉很脱力,反正阿九不去的话,还可以省钱,“唉,你到底去不去?”   “不……才不会便宜你小子!说话算话!走!”   “阿九,真是不干脆啊。”   “哼!”阿九扭过头去,“别慢吞吞的,鸣人!”   早知道这样,就不请这家伙了。   不过,这家伙一直也就这样了。但是那个传闻,究竟是什么呢?待会再问问她好了。也不是重要的事情,没必要这么在意嘛。   ……   之后,鸣人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   就连那群述说这段传闻的小鬼,也被洗去了那一段包含有怪物耳朵的记忆,没有再度提起。整个传闻终于告一段落。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报告,火影大人。”   “辛苦你了。”三代火影把烟斗放回到桌上,叹了口气,“虽然是为了保护鸣人才下了封口令,没想到在村里变成了不好的传闻。本来是想让他作为村子的英雄……恩,你在报告里提到九尾的力量变弱了,这件事我倒是很感兴趣。”   “没错,身体的各项指数都和同龄人没有太大区别。从那时候的状况来看,应该没有隐藏实力的可能性。但是……”   “终究是不安定因素,对吗?几年以来,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三代火影将报告放到一边,交握起双手,又说,“也许这是尸鬼封印未知的部分,毕竟我也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术。不过,我认为九尾会变成人类的形态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只关注外表的人,我们会觉得他肤浅。但是外表本身,并不是肤浅的东西。外表和‘心’是会相互影响的,心怀恶意的人,如果不加隐藏的话,从外表上就会很容易看出他的恶念。反之,也是如此。”   “火影大人,容许在下打断您的话……您认为那种东西也算是人类吗?”   “你太激动了。”三代火影阖起双眼,“我当然不会有这种期望,那应该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九尾的力量,是你老师留给村子的重要遗物,绝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你明白了吧,卡卡西?”   “是。”银发忍者应了一句,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乔迁   “到目前为止,已经达成40连败了。”森乃伊比喜交握双手,不含情绪地继续说,“人类的小孩还是不可小觑吧。真是每况愈下啊,九尾。”   “嘁——”阿九忍耐着打在脸部的刺目灯光,连还嘴的话语都省略了,只是一味沉默着。   每月的定期交涉,或称特别辅导,不管是怎样的名头都好,反正内容无非是用言语所进行的拷问而已。   拷问人员有过多次变动,森乃伊比喜也只是参与过数次,但他可以断言,面前的小鬼,比起最初的那一个,简直差劲得多了。就像是伪物一样,实在提不起解剖心智的兴趣。   这小鬼,真的是九尾吗?   数年前嚣张无比,向着木叶高层大声叫板,桀骜不驯的尾兽——那情景难道是幻境吗?   连人类的小孩都敌不过,狼狈不堪,沦落至斯,所以也发生了改变吗?竟然如此脆弱。难看,难看,太不堪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审问那个昨天俘获的家伙,眼神看起来还不错,趣味一定更多。   “早知道就不帮忙代班了。”于是森乃伊比喜松懈到开始自言自语了。   这一句话实在莫名其妙,阿九盯着他脸上的疤痕,等待着下文。可对方连肩膀的力量都放松下来,接下来的口气敷衍至极,“浪费无谓的精力不是我的作风,你可以走了。”   “哈?!”   比起之前使尽浑身解数想要了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答案的那些人,这样快速的收场,无礼程度反而大大上了一个台阶,莫名地相当伤害自尊。   森乃伊比喜提笔在报告上潦草写下“不过是个小鬼而已”,抬起眼不耐地问道:“怎么?对这里产生兴趣,想要留下来吗?”   “你,你……”阿九感到胸闷气短,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进行指责,咬牙冷哼一声,踢开椅子,站了起来。   “恩,确认一下今天的拷问对象吧。”森乃伊比喜视若无睹,翻开一份记录文件,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现在的你实在入不了眼,不管你是有什么打算,或者出于什么缘由,居然变成如今无趣的模样,难道毫无自觉吗?”   “你有作为九尾的自觉吗?!”森乃伊比喜也站起来,盯着阿九的双目,似是愤慨,似是责难,“你和普通小鬼还有什么区别!一无是处……上面已经决定让你搬离人柱力了。”   作为九尾的自觉?   明明被视为灾难和不详,原来竟是被渴求之物吗?太好笑了,即使过了百年,人类也一直没有长进,还在寻求着尾兽的力量吗?对,鸣人那家伙,不正是为此而生的人柱力吗?连自己的后代也加以利用,真卑劣啊,四代。   当初为什么不听从妻子的建议,将我一并杀死呢?现在的状况,全都是你的错!   “……吵死人了。”阿九瞪视回去,“一直九尾九尾的。尾兽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我也不是。这副模样不也是你们弄出来的吗?把错误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所以就觉得轻松了吗?觉得没有价值就杀掉吧。哈?不如杀掉我吧,疤面男?”   本来想说“我正有此意”,可从那双红瞳里,森乃伊比喜居然看不到一丝畏惧,那番话并不是冲动而为,或是逞一时之勇,是实实在在的肺腑之言,决死之语,在他拷问敌人的职业生涯中,这样纯粹的眼神实属难见,不由得说,那是很棒的眼神,往往可以让他萌生全力对抗之意。   打垮对方的精神,击碎对方的意志,比单纯用力量打败敌人更加艰难,换言之,两者的成就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也便是森乃伊比喜被称为拷问狂人的原初理由。   “是吗?”令他感到兴奋的,决绝的眼神,如果在此否定,那就有违内心了,“……时机未到,你好自为之吧。”   阿九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数秒,想要看出一些端倪,最后还是放弃这个行为,转身离开。未曾修建过的及腰红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赤红的弧线,如刀光,似剑影。   如同涂抹了鲜血的刀刃,只闪耀了一瞬,就消失在视野前方的黑暗里。   ……   森乃伊比喜透露的情报没有错误,第二日,阿九就被领到新的住处。无论房间大小,方位,光照或者通风,阿九都不会有所挑剔,但有一点却难以接受,那是……   “嘿嘿嘿,阿九原来就是新邻居。”鸣人擦着鼻子,在阿九门口探头探脑,“听三代爷爷说你要搬走,还以为会到很远的地方去呢!”   “……”太不干脆了,这种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暧昧做法!   “哈哈,这房间居然比我的还要大,太不公平了!”鸣人自说自话地走进房间,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进行点评,“不觉得太空了吗?这里应该放点什么东西。恩,放什么好呢……”   “喂,这里是我的地盘。”阿九盘腿坐在床上,大声宣告主权,“鸣人,把你的脏手从窗户那里拿开!”   “切。”蹲在窗户上的鸣人自感没趣地撇嘴道,“太小气了,阿九。从这里看风景,相当不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飞身一脚把鸣人踢下楼的阿九,在鸣人远去的惨叫声中,听到一点奇怪的声响。它扭过头去,只见得地板上躺着一个黑色的武器,从形状上来看,似乎被叫做……叫做什么来着?   阿九捡起那个武器,在想起武器的名字之前,倒是先醒悟过来,这个九成九就是鸣人弄丢的。   虽然有着武器使用禁止的条例,但其他的条例它也未必条条遵守,反正是自己捡的,算不上蓄意获取。   “哦,这个应该是——苦无。”   试着回忆了一下其他人的动作,阿九鬼使神差地握住苦无,对着空气挥舞了一番,正想说有点儿新奇的意味,但它很快又摇头道:“人类的东西,尾兽没有必要使用。”   这么说着,挂在墙壁上的镜子里映出的样貌分明与人类无异。   纤细的胳膊,弱不禁风的躯体,柔软的指甲,无力的拳头,这一切,无不和疤面男所提的40连败一起,如重锤一般砸向它的头顶,令它感到眩晕。   它扔掉苦无,双手撑在墙壁,脸凑到镜子跟前,想要确认什么一般,狠狠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而那张脸,正露出极端厌恶的眼神。   自我厌恶。   无法忍受。   这种弱小。   究竟要怎么做?!   想到这里,它终于失去与自己对视的勇气,瘫坐了下来。   ……   尽管是漫长的等待,当指针指向零点的位置,绷紧了全部神经的阿九实在精神抖擞。   它赤着双脚,手足并用从阳台上跳到临近的阳台上,像一只猫儿,悄无声息地跳跃到地板上,再将咬在嘴上的苦无攥在手里。   调整呼吸。   确认武器。   月光在它头顶镀下一层淡淡的银白色,它感受着从脚底传来的冷气,可这夜晚的寒冷也无法冷却它沸腾的热血。它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盯紧了目前熟睡中的目标——鸣人。   借助人类的武器杀死人类,还真是从未有过之事。   阿九一边暗暗嘲笑自己,一边向前踏出一步。   早该想到的。   这样便可结束吧。   已经无法继续忍受了。   ——去死吧,人柱力。   刚抬起手臂,从窗户猛然钻入一阵旋风,将它吹飞在地。   肩膀传来重压,它的脸被按到地板上,嘴则被布条勒住,既不能呼喊,亦无法咒骂。在此之前,它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他人在场。   啊,已经衰弱至此了吗。   对身边正在发生的变故一无所知,睡梦中的鸣人翻过身,被子被踢到了地板上。   “放弃吧。”制服了阿九的人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意识,当阿九从自己房间的地板上醒来的时候,无论怎么回想,都想不起那个半途坏事的家伙在最后说了什么。   唯一放心下来的是,原先困扰在心中的烦恶感,连同那句记不清的话语一起,消散得无影无踪。   “阿,阿九?!”打着呵欠的鸣人一大早打开门就受到莫名的惊吓,“你这家伙,昨天直接把我踢下楼了!”   没想到正好是同一时刻出门,身为邻居的阿九,展露出象征邻里间亲密和睦的笑容,“有这回事吗,鸣人?”   “噫——!”鸣人瞬间清醒了大半,“笑得好恶心!”   “想让我帮忙揍你一顿吗,鸣人?”   “阿九,你最近一直在翘课,所以不知道吧?”鸣人笑嘻嘻地回答说,“今天是期末考。”   “反正又是吊车尾吧。”阿九重新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笨蛋鸣人。”   “说,说什么呢?!”鸣人敏捷地伸出脚,卡住阿九家的门,“你本来是准备去学校的吧?!绝——对——要——把——你——拖到学校!”   吊车尾什么的,一个怎么够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退学   木叶忍者学校的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二度来临。   如果说第一次参加是因为好奇,那第二次参加则是因为被强行拖过来的。阿九伏在桌上,可以看到坐在左边的鸣人正在捉耳挠腮,奋力答题,不由得嘀咕道:“那个笨蛋……”   “可恶,明明和去年的题目是一样的。”鸣人卡在了第三个问答题上面,久久无法落笔,“答案是什么?想不起来了。”   和去年一样?   阿九翻开试卷,虽然大部分字它并不认识,但也看得出这次试卷只是更换了题目的顺序,所有题目居然一字未改。   “啊啊啊啊啊啊——!”鸣人不知怎么手一抖,在试卷上留下长长的一条黑线,差一点就要画到桌面上去了。   “安静。”负责监考的教师马上对此作出警告。   就算如此,那个笨蛋今年也照样会留级吧。   阿九已经彻底断了希望了。   别说是成为忍者了,这样下去,能从忍者学校毕业都是个问题。   ……这样没出息的小鬼居然是人柱力。   以前诸多的心思和打算,几乎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全部烟消云散了,而且连自身的问题也多得很,实在无暇顾及其他。阿九很想离开这个满是人类的房间,勇气却没有以前来得充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装作看题的样子,实则头脑空白地发呆。   妥协。   屈服。   放弃。   头脑里盘旋的尽是这样的字眼。   考试一结束,阿九下定了某个决心般,无视掉还想继续答题却被制止中的鸣人,虽然说在平时也会无视掉,但这次阿九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这件事,刻不容缓。   五天后,火影办公室。   三代火影一手拿着离村申请表,一手揉着紧绷了一上午的太阳穴。岁月不饶人,疲劳和年龄两者的作用下,脾气衰减得所剩无几,即使面对差点毁灭村子的九尾,居然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有很多问题想要你回答,不过还是先问一下吧。你从哪里得知这些手续和文件的?”   “这种事情,看过一次就知道了。”阿九把手背在身后,支支吾吾地回答,“文件不是有地方可以直接领吗?”   “恩。”三代火影淡淡地应道。   怎么说呢?实在是普通而正常的回答,但对象既然是九尾的话,那就太违背常理了。对于九尾来说,想要离开,还需要书面申请吗?简直脱离现实了。   三代火影戏谑地想到森乃伊比喜最近提交的报告,心底似乎冒出一点赞同感,不知道是否该进行否认。   “……你是这里的头儿,不可能不知道吧?!”面前的老头并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阿九于是抬高了声调,“你到底是批还是不批,老头?!”   直接一口回绝的话,对方绝对会大吵大闹,难得的午休时间,三代火影更需要安静的休息时间,于是他落眼于另一张文件上,“……退学申请?”   “没错。”阿九环起胳膊,理直气壮地回答,“早就想说了,你脑袋绝对秀逗了吧,老头?我,尾兽是不需要上学的!”   “恩。”三代火影随口应了一声,越来越觉得是在对付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他的孙儿也是如此蛮不讲理的态度,而他同样不擅长应对,只是笑一笑,就随着小孩子的性子去了,反正长大以后也会逐渐懂事,小的时候调皮一点倒也无妨。不过对手是九尾的话,这点疼爱的心思可是一点没有,“那么,将‘外出修行’作为离村理由,也是尾兽独有的作风?”   “有问题吗,老头?!”阿九煞有介事地点头道,“既然有这种充分理由,你也不得不批准了吧?!”   ……   “刚才九尾来过这里了?”一个与三代火影年龄相仿的男人问道。   “内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何必多此一问呢,团藏。”三代火影把刚处理完的文件堆到左手边的文件小山上,脸上是平淡的神情。   “呵,真是胡闹。”名为团藏的男人冷哼道,“当初被火影大人驳回的言论,如今成为现实,不知当事人作何感想呢?”   当九尾化作人形出现,木叶高层乱作一团,纷纷提出解决方案,却又无法令其他人信服,这样各执一词而剑拔弩张,简直要一发不可收拾之际,正是名为团藏的男人打破了混乱。   “就直接从结果上来进行推断吧。”团藏说,“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是暴走,二是逐渐衰弱。当然,无论那种情况,我认为提前消灭掉才是最佳方案。”   这一说法让混乱的局面明显有了好转,针对可能的结果,他们团结起来,然后分成了两个派别——保守派和激进派。前者主和,后者主战。   激进派认为不安定因素应该尽早消除,而保守派则认为冒着九尾可能失控的风险,把村子安危作为赌注的筹码相当于儿戏。   两派相争之后,其结果就变成三代火影大人不痛不痒的应急处理方案——维持现状。   “虽然没有变成最糟糕的预想,现在也够不像话了。”团藏愤愤地说,“当初交给我的话,无论怎样的凶兽,用尽各种手段,想要调(这大概是敏感词?)教成只会听命令的狗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个’并不是你下的命令,不过你却要包庇某人,未免让人疑心你有什么私心。”   即使知道团藏的说法的确是为了村子着想,三代火影没有默认,却也不否定地转移了话题的方向,“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那个诅咒一族——宇智波最近的动向有些可疑。”   “二代目所担心的事情果然……”   “具体情形还不清楚,不得已之下就只有让宇智波从木叶历史上永远退场了。”   ……   “阿九你要退学?还要离开村子?!”鸣人的嘴张得足可塞下两个鸡蛋,“喂,你不是开玩笑吧?”   “鸣人,你太激动啦。”小樱摆摆手,“只是递交申请,还需要火影大人批准才行。”   “听人说话都不带脑子,笨蛋。”阿九抓着帽子的一角,忽然反应过来,“你这小丫头为什么也跟过来了?!”   “看起来很有意思嘛。”小樱凑近鸣人,一手挽着鸣人的肩膀说道,“鸣人是我的朋友,你又是鸣人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的说。”   “谁和你是朋友!”阿九指着小樱道。   “谁又和你是朋友!”阿九又指着鸣人。   “因为被问得很烦才告诉你,别自作多情了,跟你们没有关系!”阿九往地面狠狠跺了一脚,补充道,“不要装出一副很熟的样子,恶心死了!白痴!”   “她总是说这种话吗,鸣人?”小樱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担心地说道,“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比起被别人刻意疏远的自己,而她是自己故意被疏远,“奇怪的家伙吧。”   “这些话要在我走远了之后再说才对吧。”阿九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身却见两人毫无羞愧之意,似乎不介意被它听到,其用意不言自明——何为作为人类所应具备的品性。   ……可它毋庸置疑是九尾,是(前)最强尾兽。   若在以前,阿九还会数落几句,它却放弃了这个打算,将鸣人追问的事情画上句点,“‘因为是一般件,按照流程回会放到最后处理,你先回去等通知吧。’被这样的回答了。”   “等通知?”鸣人说,“那会是什么时候?”   “……”忘了问那老头了。   “哎,我觉得啊……”小樱也察觉到阿九的神情有些不对,“说不定是被婉拒了。这样的话,成绩单你还是先拿回去吧,这是老师拜托我帮忙送过来的啊。”   “说了这东西没有用,直接扔掉!”考卷上一字未动,阿九虽然不能保证说这次退学申请能够成功,但它可以打包票,其结果绝对是留级处理。反正不是留级,就是退学,成绩单还有什么好看的!   也正是因为这坚决的态度,导致鸣人追问其缘由,阿九才将提出退学申请的事情说了出来。   “扔掉之前,还是给我先看一眼吧,小樱。”鸣人好奇的眼睛亮晶晶。   “不——行。”小樱的态度相当强硬。   鸣人见状,将视线转投向阿九。   “怎,怎么了?!这样很恶心,小鬼!”阿九自感招架不住,把成绩单抢过来,自暴自弃地对着鸣人翻开,头偏向另一边去,“好好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点都不在意!”   鸣人的惊呼声把小樱的声音压过去,“啊,阿九,你居然合格了!”   “哈?!”阿九比鸣人更加震惊,可从小樱祝贺一般的笑容上来看,鸣人这小子并没有开玩笑。   黑幕!   阿九的脑海里立马出现三代火影打发它走的笑容,那笑容蒙上一层阴影,昭示着其心中正有无数阴谋在酝酿。   ……原来是婉拒吗?那个老头!   “哈哈,不管怎么说,真是太好了阿九。”鸣人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道,“我也合格了!”   “刚好及格。”小樱补充道。   “那个老头!”阿九咬着指甲,把成绩单揉成一团扔给鸣人,“我去找他算账!”   ……   阿九气势汹汹,势不可挡,势如破竹地到达火影办公楼。   楼下大门已然锁上,工作了一天的火影大人下班回家了是也。   而那老头儿的住宅地址是个未知数。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担保   “呵呵呵。”待到阿九见到三代火影,已是一星期之后,它双手撑在火影办公桌上,冲着火影大人发出一长串诡异而疲惫的笑声,“外——出?公——务?一个星期?”   “喂!”它将桌子猛地一拍,“你是几个意思啊,老头?!”   “还有!”阿九往身后一指,“我要说的事情,跟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什么?!”被蔑称为“这小子”的鸣人不满地大叫道,“我可是特意翘课偷溜过来的,你这态度是怎么回事?!”   “特意?你小子有哪天好好上过课?!”阿九把声音提高了,似乎觉得能用音量把鸣人的气焰给压下去,“反正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啊?!”   没错,为了早日解决退学和离村两大问题,阿九已经整整一个星期茶饭不思,心不在焉了。任谁都看得出它心事重重,满脸忧郁。   身为邻居的鸣人又时常过来骚扰,劝说它去学校,简直烦不胜烦。居然被一个吊车尾劝学,真是天大的笑话!鸣人这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有空操心别人,还不如操心一下自己。   还有,还有一个叫什么樱的丫头片子,成天被这小子提到“好可爱”“这才是真正的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可爱”之类的,耳朵都起茧了……啧。   两人的争吵声一浪压过一浪,三代火影只觉得脑袋周围有一大群苍蝇嗡嗡作响,额头终于爆出一根青筋,老人家在自己的火气也被点燃前,狠狠咳嗽了一下,“叫鸣人来不为别的,也是为了你的事情。”   “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一起长大了嘴巴,面面相觑了一会,这才松开手,把头扭向相反的方向。   “根据村里的规定,你所申请的事项,一定要有担保人不可。”三代火影拿出公式化的口气,不冷不淡地说。   “哈?”阿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不置可否。   看情形,三代火影觉得这次谈话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这种事情一开始怎么不说?”鸣人突然提问。   重点在这里?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儿用处!   阿九回过神来,也跟着质问,“对对,为什么不说。”   “……唉。”三代火影沉吟一会,“人老了,记性不容从前了。”   “这倒是可以理解。”阿九点头道,“喂,老头,你有儿子吧。让儿子代替你不就得了。”   “火影和大名不同,不是世袭制。”三代火影认真地解释道,“关于新的火影,要确认合适的人选,必须谨慎为上……”   “这么麻烦。”鸣人打断三代火影的话,插嘴道,“谁都不行的话,就让我来当嘛!”   “啊哈哈,睁眼说瞎话。”阿九毫不客气地奚落鸣人,“不对,应该是白日做梦吧,鸣人。你那个……忍术都还不会用吧?”   “胡说,只是我还没有认真起来。”鸣人强作自信,“到时候一定会吓你一大跳!”   眼看又要演变成混战,三代火影无法坐视不管了,“关于担保人的事情……”   说到这里,开始下一场混战的两人浑然不觉,直到三代火影握起右拳捶了捶桌子,才把两人的目光重新吸引过来,“鸣人,你就是阿九的担保人。”   “这家伙的担保人?!”“这家伙是我的担保人?!”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显然都很不满意。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三代火影整理起身前的文件,一副事情已经结束的态度,“如果鸣人愿意担保,你的请求就可以批准了。”   “担保吧,鸣人。”阿九轻拍着鸣人的肩膀,真挚地说。   鸣人发誓他是第一次看到阿九露出如此温柔的眼神,温柔得有点可怕,简直快起鸡皮疙瘩了,“担,担保?怎么担保?”   “出了什么问题,全部由你负责。”三代火影解释道。   “……”   面对鸣人迅速垮下去的脸色和怀疑的神情,阿九猛拍胸脯保证道:“不会有什么问题!放心吧,鸣人!我很强!”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鸣人征询地望向三代火影。   三代火影慈祥地微笑着,“也就是说,后果都是由鸣人承担。”   “这种事谁会做啊!”鸣人叫道。   “鸣人,我,我请你吃拉面。”成功近在眼前,阿九不得不卖力游说,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以令鸣人回心转意,绞尽脑汁之下才搬出请客的招数。   鸣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很明显地动摇了!效果显著!   一看有戏,阿九更加来劲,口齿随之伶俐不少,“吃多少碗都可以!随便你点!请你吃到饱!”   啊啊啊,鸣人眼前仿佛堆起一座拉面的小山,一乐大叔将最大的一碗送到他跟前,面条上洒满各种配料,平日切得极薄的肉片不要钱似的盖住了大半碗,其上升腾起雾气和浓香,让人食指大动。吃了□□天泡面的鸣人狠狠咽下口水,双手合十,差点要大喊一声“我开动了”,如果不是听到某人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响声,恐怕这白日梦还得继续。   “啊!”阿九捂着肚子想要掩饰,这行为反而加速谎言的破灭——连饭都吃不起的人,怎么可能有钱请别人吃饭。   “可恶,阿九。”鸣人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名为饥饿的怪物夺走了,“本来决定要忘记早餐的事情,现在被你提到拉面,超级饿啊。”   “刚才是你的错觉。”阿九依旧嘴硬,“错觉!错觉!拉面——”   说到最后,自己也莫名念叨起拉面了。   啊,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来着?   火影办公室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三代火影甚至疑心没有在办公室准备食物的自己太欠考虑,打算说些什么改变现状,还好预料中的人此刻赶到了。   “对不起打扰了火影大人!”鸣人所在班级的负责教师伊鲁卡,以年轻人才有的迅雷之势冲了进来,一把擒住鸣人,动作甚是熟练,“你又翘课了!鸣人!”   “伊鲁卡老师,这次不一样!”鸣人指着三代火影,争辩道,“是为了阿九的事情!”   “鸣人,在火影大人面前不要说谎!”   “是这样没错。”   “啊,啊,是这样啊。”   “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   “好!回教室了,鸣人!”伊鲁卡把鸣人夹在腋下。   “为什么我也要?!”被伊鲁卡用另一只手抓住的阿九惊叫。   “长期病假也要有个限度。”伊鲁卡理所当然地履行着好老师的职责,“气色这么好,来上课也没什么大碍吧?如果有什么不适的话,可以和我说清楚。”   “不适!现在很不适!放我下来!我要——退!学!”阿九几乎是吼叫了。   “身为担保人,我不同意!”被夹在另一边的鸣人宣告道。   “臭小子!给我再说一遍试试!”   “乖乖去上学吧,阿九!”鸣人得意地拉着眼皮,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村子,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你这……!”阿九气得简直要背过气,连咒骂的语句都想不出来。   “是,是,鸣人说的对,乖乖去上学吧。”伊鲁卡随口敷衍道,轻松地把两人一起夹带出火影办公室,“回去以后,要心平气和地和好啊。”   “才不会!”“怎么可能!”走廊上远去的,几乎是同时出现的反驳声,无法分清是哪一个所说。   不过这都无所谓。   感受着吵闹后的安宁,三代火影靠在椅背上,略感疲惫地闭起眼睛。   虽然是胜利了,但有一种微妙的挫败感,如蛛丝一般缠绕在心头。不过三代火影并不想深究,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比如说……   三代火影把方才压在最下方的文件拉出来,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终于要行动了吗,宇智波?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邀请   趁着课间的当口,小樱喊住了走廊上的鸣人,“鸣人,听说你和阿九吵架啦?”   “啊。”鸣人终于有大吐苦水的对象,苦着脸抱怨起来,“好心劝那家伙回学校,居然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整整两天都无视我!完全无视!太嚣张臭屁了,那家伙!该揍人的是我才对!”   “哎,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原谅她吧。”小樱劝解道,“突然说要退学,肯定有什么缘由吧?”   “理由?”鸣人摇头道,“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小樱。那家伙讨厌学校。”   “那就不要勉强……”   “不。”鸣人抬起头,眼神明明带着困惑,却又十分坚定,“如果离开的话,那家伙大概会……”   ……会变得更加孤独吧。这仅仅是毫无根据的直觉,鸣人心底却始终放不下这个模糊的念头,同时也很难说出口。   “去道歉吧。”   “啊?”被小樱在背后推了一把的鸣人瞪大眼睛,“为什么我要向那家伙道歉啊?!”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樱合起手掌,闭起一只眼睛,几乎是央求的口气,“变成这样,连我看了都很不好受。啊啊,没想到鸣人这么小气。”   “是我错了吗?”原本理直气壮的鸣人,被这番话说得瞬间脱力,而且还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更是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果然还是很不爽……算了,既然小樱都这么说了。”   结果果然被阿九得寸进尺地数落了一顿,意外的是,竟然真的得到了原谅。   “才没有生你的气,跟你没有关系。”最后被这样回答了,嘛,算是得到原谅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在第二天看到阿九翻窗过来打劫早餐。   半睡半醒的鸣人被吵醒的时候,他家冰箱大大敞开着,第一格的食品已经不见踪影,阿九正叼着面包,转过头来与他对视,对于他提前醒来的事态,口齿不清地表达不满,“唔唔唔唔!”   “强盗啊啊啊啊!”   道歉,道歉果然是错误的!   小樱太善良了,这家伙明明就是个混蛋啊!   ……   虽然鸣人时常逃课,但体术课是唯一个一节不落的。不仅仅是因为体术课上可以在操场上乱跑,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体术课安排正好和小樱的班级在一起,那样就有很多机会见到小樱,有时还能搭上话,这让鸣人感到非常高兴。   只可惜还有一个大煞风景的对头在,他一出现,就无法气定神闲了。   “呀~呀~佐助好帅!”所有女性生物全体尖叫起来,一浪高过一浪,明明无人指挥,叫出来的话却整齐划一。   “小樱,小樱为什么也喜欢那种家伙啊?!”鸣人悲愤地向身旁的阿九诉苦。   “单从外貌上来看,你确实差得很远。”阿九盘腿坐在地上,随口答道。   “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好好看啊!”鸣人交叉双臂,哼地别过头去,随即又说,“好好看着吧,让我来打消佐助那小子的气焰。”   没等阿九回答,鸣人就拦在佐助跟前,充满气势地发起挑战,“佐助,我漩涡鸣人,现在要正式向你挑战!”   “这谁啊?”“记得是吊车尾。”“真无聊。”“反正佐助不会输。”在场女孩子的评论几乎一边倒。   被单方面挑战的佐助,同样用不屑的眼光盯着鸣人。没错,正是优等生蔑视吊车尾的眼神,这眼神令鸣人的战意越发旺盛。要不是伊鲁卡老师站在他们中间开始讲一堆大道理,他们就直接开打了。   “……所以说只允许友好的比试。”伊鲁卡老师明明满脸笑容,却有一股不容被否定的压迫感,“你们面对的并不是敌人。”   “是是。”鸣人最初剑拔弩张的气势卸掉了一些,敷衍地回答。   佐助虽然沉默不语,身周的戾气也削减不少,变回平日酷帅的样子。   经过了一点波折的吊车尾vs优等生一战,最后毫无悬念以佐助的胜利告终,在完全沸腾的对佐助的赞扬声中,鸣人半是泄气,半是不甘地想要反败为胜,半路上被伊鲁卡老师的话语给制止了,“比试结束。那么,结下和解之印吧。”   ……   “可恶,只差一点就能打败那家伙了。”鸣人为此一整天就怏怏不乐。   “是吗?我看那小丫头至始至终都没看你呢。”阿九挖苦道。   “你也喜欢佐助吗?”鸣人突然问。   “……!”阿九被口水呛到,一分钟之后才缓过气来,“小子,不要开这种玩笑。宇智波和那丫头,我都很讨厌。”   “佐助就算了,小樱有什么好讨厌的。”鸣人转了转眼睛,“啊,你嫉妒……”   话还没说完,阿九就以一拳给鸣人的鼻子打了个招呼,“反正我觉得那丫头有点奇怪。不要得意忘形了,臭小子,你最好离她远……”   “啊,小樱!”鸣人挥舞着双手,“不是开玩笑,小樱怎么过来了?难道是来找我?”   阿九的目光越过鸣人头顶,看到小樱站在教室门口,正对着他们微笑着,摇着左手,看来是要招呼鸣人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小樱叫的名字竟是,“……阿九。”   “啊啊啊。果然是来找你的。”阿九翻了白眼,“去去去去,还不快去!”   “可是,小樱不是叫我啊。”鸣人扭捏起来。   “你不是一天到晚都惦记着吗?”阿九摆出唯恐避之不及的架势,“快去!你看你可爱的小樱都等不及了!”   “阿九。”在阿九推三阻四之际,小樱不知何时走到近旁,轻声说道,“和阿九有点事情要说呢。”   在出声前完全悄然无息,这突然袭击让阿九不禁打了个寒噤,本来想一口回绝,但想到鸣人还会继续吵闹,干脆起身,“说吧。”   小樱已经迈开步子,侧过身,笑脸盈盈,“先换个地方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伪物(修)   “到这里差不多就可以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阿九跟在小樱身后,觉察出对方身上的氛围有点不对,莫名烦躁起来,并不想多聊几句。   小樱转过身,猛然把阿九推至墙边,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样的角色……为什么除了我之外还有……我们被骗了!”   见阿九毫无反应,小樱恨恨地说,“没错,最不对劲的就是你了。你,你不记得了吗?”   “确实不对劲。”明明是九尾,却突然变成人类,阿九敢说自己几千年来从没听说过这种奇闻。面前的小丫头虽然一反常态,却是面具下最真实的面貌,阿九心想这小丫头难道知道原因所在吗,“忘记了什么?”   “我们并不是这世界的人。”小樱说完,眸子变失去了光彩,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僵硬地直起上身,将整个身体都转向了相反的方向。   那个方向上,有着之前没有的人影。   人影所在的角落并不阴暗,可阿九无论怎样瞪大眼睛,也无法看清对方的模样,似乎有什么绝对无法抗拒的力量阻碍了它的认知。能够看到的虽然只有影子,但它以仅有的直觉,知道那里站着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还在和小樱说着什么,谈话的内容无法得知,阿九一旦尝试去听,头脑就变得一片空白。   奇妙的是,阿九并不感到恐惧或者惊慌,而是回想起种种疑惑,一脸茫然。   “现在是叫做阿九吗?真是随便的名字。”那个人影不知道在什么时起,对阿九开始讲话。   阿九恍惚地,听着那个人影好像没有恶意的内容,“约定,不好好遵守可不行呢。你这一次真的是意外,不过尽管放心,只要遵守约定的人,我们都不会干涉。不要怀疑,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尽情享受这里的生活吧。”   人影摇晃了一下,“我有认真地在做啊!把责任都扔给我太狡猾了!我的提议,你们不是都赞同吗?!”   “吴,就算可以利用世界规则抹除痕迹,你说得也太多了。”明显不属于那个人影的另一个声音告诫道。   “这几万年来,世界的五分钟规则可从来没有出过错呢。”人影开始消散了,“虽然你马上就会忘记,但还是祝你好运,可爱的小阿九?”   那个人影的笑声和话语,在阿九的头脑里逐渐变成一片雪白,它无法动弹,更无法思考。   当它回复神智,那木偶一样的小樱也重新像个正常人类了。唯一不同的是,她直接从阿九身边走过,仿佛从未认识它一样。   阿九刚刚发现这一点不同,转眼就失去了这个灵感。   五分钟,可以泡熟一碗面。   五分钟,可以将一切重置。   短短的五分钟,还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呢。   阿九木然地加快了脚步,任凭身体的记忆走上最熟悉的道路,它不知道自己想要确认什么,如何确认,只是本能地明白,时间所剩无几。   第五分钟过去。   阿九停下步子,已经不知道目前的状况是不是自己想要确认的——因为都忘记了。   “阿九,你可来了!”眼前的金发小子抱怨道,“我刚刚狠狠地教训了佐助一顿,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怎么可能……明明是个吊车尾……”阿九喃喃说,“……漩涡鸣人?”   “怎么是这种口气?”鸣人脸上疑惑不解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瞬,“你不相信算了,下次我再当着你的面把那个臭屁小子打趴在地上!”   “小樱她……”阿九想抓住头脑里已经失去的什么东西,却还是失去了接下来的话语。   “嗯?”鸣人不解地问道,“小樱是谁啊?”   “管她呢!”阿九握了握拳头,“退学申请和离村申请的事情,你以为我已经真的原谅你了吗?”   “那件事不是已经……”   “哼!除非你请我吃拉面!”   “阿九,其实你只是想蹭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网站抽风,重发此章   ☆、阿九,朋友   尾兽不需要朋友。   然而人柱力需要朋友。   升到三年级,班级有了全面的调整,虽然班主任还是新人教师伊鲁卡,但是周围的同学大多换成了新的。   以上变化,本不是阿九注意的范围。要说它为何觉得不对劲,它一时也说不出来。   想了大半天,它忽然醒悟,那个一直徘徊在它身边的噪音源,很久没有靠拢了——真是难得的清静。   即使这样想着,它的目光投向人群之中,毫不费力就看到那头耀眼的金发,正在努力接近人群。   啊,那个白痴,完全不会吸取教训。   阿九看过鸣人被冷眼,被拒绝的场景不下无数次。这其中本应有的趣味,经过多次咀嚼,已经变成了渣滓。   如果换成一个脑筋正常的人类,早就放弃这种无谓的碰壁行为了。   所以我也是,放弃了试图离开这里的愚蠢念头。   “不行,我们不欢迎吊车尾!”被鸣人搭话的孩子叫道。   看吧,果然自取其辱了吧!   阿九闭上眼睛,只留下听觉继续追踪后续发展。   “哈哈哈。”鸣人好像完全不在意对方的粗鲁态度,依旧笑嘻嘻地说,“我刚才可是听到你们说人数不够。”   “那也轮不上你呀。”一旁的孩子说。   又有人说,“吊车尾就到一边玩沙子去吧!”   还有人高声笑道,“吊车尾就应该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然后他们整齐划一地以一串笑声作结,“哈哈哈哈哈哈。”   而鸣人也夹在其中,不明状况地跟着傻笑起来。   真是丢脸!   其他人柱力也会被同村人排斥厌恶,他们对应的举动当然各不相同。但是阿九可以打包票,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丢脸的举动!   阿九眯起一只眼,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冲上去把那个脑筋不灵光的人柱力狠揍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但是它想起前几日,它就因此问过人柱力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对那些人示好?!”   “为什么?”人柱力刚刚被众人打击完毕,正蹲在地上默默地用树枝捣鼓沙子,“……阿九,你如果一直是一个人玩,难道不觉得寂寞吗?”   寂寞?   这不是笑话吗?我九尾大人独来独往几千年,没觉得半分寂寞!   寂寞又不能用来吃!   于是阿九摇摇头,说道,“有什么寂寞的。退一万步来说,我不就在你旁边吗?”   人柱力的肩膀垮下去,“但是你从来都不和我一起玩。”   “……”堂堂九尾大人我再怎么沦落也不至于人类一起玩耍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如今再回想起这段对话,阿九也不明白人柱力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因为它也没心思去揣摩人类的想法。   难道这就是六道所说的,我对人类太不上心,以后肯定会吃亏的道理吗?   ……现在确实一直在吃亏。   我哪里知道原来力量不是唯一可靠的东西啊。   “有什么关系。”那群孩子中难得出现了不同的意见,“加上他一个也不多。”   “但是鹿丸啊,他可是吊车尾。”   “你们真是麻烦啊,管他是不是吊车尾,只要凑够人数就行了。”名为鹿丸的男孩子撑着左脸,不耐烦地说。   人数不够这个难题,比起吊车尾的事情,确实更加重要。   众人也不再纠缠在吊车尾的身份问题上面,“好好,算你一个凑数的。”   (凑数的)鸣人闻言,自动过滤掉那句话中的无奈成分,喜不自胜地跟着那群孩子出了教室。   “嘁。”阿九短暂地冷哼了一声,重新开始打起盹儿。   不过这新的教室比以前少了许多太平,即使那一群最吵闹的男孩子已经和鸣人一起离开了教室,剩下的女孩子们,也个个不是文静的主。   而让她们舍弃文静这一良好品质的罪魁祸首,正坐在教室的最中心,数分钟内已拒绝了五个邀请,“抱歉,我没有时间。”   “诶!!!!!!”被拒绝的女孩子还是不甘心,拉长了音调说,“连我也不行吗?!”   这些雌性动物只有在对着那个小子的时候,才会拉长音调讲话,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理。   不过阿九已经被这种怪调子吵得没了睡意,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它不能和揍鸣人一样,把那群噪音源揍上一顿逼其闭嘴,所以它选择了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离开封印太久的缘故,发呆的本事不如以往,那些雌性动物的尖叫声还是一阵阵地钻入阿九耳中。   “咿呀——!!!!”   “佐助还是这么帅!”   “不要光看那边啊,佐助!”   如此这样类似的声音不绝于耳。   “……”阿九在心中暗暗把这些人类全部揍了个遍。   实在是晦气透了,前几年都没碰上的不详宇智波家的小鬼,居然也到了这个班!   这教室已经呆不下去了,我要退学,我要出走!   我要……!   一个黑影挡住了阿九的阳光。   晦气!   太晦气了!   晦气的源头正在眼前。   在愤怒与不甘的尖叫声中,晦气的源头说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呆在一边呢?”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阿九却想不起是上一个令它有这种感觉的人是谁了,反正就是很反感——这个似曾相识的自来熟态度,究竟是……   这小子看起来很结实,先揍了再说!   阿九挥舞起拳头,狠狠砸向了这小子的鼻梁骨。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是个好东西…   嗯,此文恢复更新,   从下章开始,   每周一早准时更新,   欢迎围(养)观(肥)   另,在下新开一坑,全职猎人同人:   《当不成杀手的我决定成为家里蹲》   吐血日更,全力连载中,欢迎有爱人士进行围观   ☆、阿九,树敌   阿九刚挥起拳头,就被晦气的源头不甘示弱地阻止了。   左手被制住的阿九想也没想,右手握拳,准备补充攻击。   “……”然而也被看穿了。   人柱力会被这小子数次打败,难道不是因为人柱力是个废物吗?!   阿九心中一惊,见面前的宇智波小鬼露出稳操胜券的表情,不由得怒火中烧,本能地使用额头撞了上去。   众人的观看角度不佳,只听到上下牙床狠狠相撞的声响,然后大家唯一关心的小帅哥佐助捂着下巴,全身抽搐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佐助?!!!!!!!!!!!!!!!”众女生的尖叫连远在操场的男孩子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熟悉那些尖叫的男孩子们,对于这次饱含了不同以往情感的尖叫声吸引住了,纷纷议论起来。   “小帅哥居然吃瘪了?”   “那种小子有什么好的。”   “要不要去看看那小子的囧样?”   一旦有人提议,大多时候只能充当背景的可悲的,噢,不,平凡的男生们,怀着一股“哈哈哈,看佐助这小子以后怎么嚣张”之类的阴暗,嗯,或者说某种不明的情绪,兴致高涨地往教室跑去。   鸣人刚跑出去几步,想起方才帮他说过几句公道话的男孩子,忍不住问道,“鹿丸,你不想去看看?”   “啊?”鹿丸蹲在原地,依旧不为所动,“那种麻烦的事,我才没兴趣呢。”   “管他呢。”在他一旁站着另一个同样对八卦没有兴趣的胖小子,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包薯片,在里抓了一大把往嘴里塞,“运动以后还真是饿。”   胖小子的身形比同龄人臃肿得多,本来也没机会参加游戏,但他和鸣人一样,因为鹿丸的建议,才勉强被众人用作凑人数的。   不过他的状况比吊车尾鸣人更加不利。游戏讲究的是身手足够敏捷,所以没人愿意和一个胖子组队,最后还是推荐他加入的鹿丸做了和事佬,和他组成一队——鹿丸这人,虽然长得不和善,但意外的是一个好人。   胖子颇为知恩图报,把那袋薯片往鹿丸跟前一伸,语气慷慨,“鹿丸,薯片,吃不吃?”   “丁次,你……”鹿丸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不,我就算了。你看鸣人要不要吃?”   “这个……”丁次面对鸣人就有点犹豫,刚才的大方劲荡然无存,“你……”   “我也算了。”鸣人摆摆手,“我先回教室了。”   他一转身,就听到丁次如释重负的喘气声。   不想给我就别给啊!   鸣人忿忿地想着,加快脚步,唯恐错过好戏。   佐助那小子这么拽,终于得到报应了!   可是又转念一想,有人居然赶在他前头教训了那小子一顿,被人捷足先登不得不说得上是一大遗憾。   不论他有什么想法,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教室。面前除了被众女生大呼小叫着包围的佐助,另一边则是冒出难以被忽视气场的……   “阿九?!”鸣人吸了一口冷气。   他很想对阿九竖起大拇指,然后说上一句诸如“真爷们”“好样的”之类赞扬的话。   不过对方正在与佐助粉丝团全面对立中,没空往他这边看。   惹恼了粉丝团的后果不可想象,那些女生碍于佐助在场,脸上还维持着平日的笑容,而她们身上的粉色气氛,已经变成纯黑色,成为笼罩在教室上空的乌云,黑压压的,随时就要降下几道雷电。   何况是鸣人不敢近前,就连无所畏惧的阿九也不得不正视面前的敌手,无暇顾及其他。   被簇拥着的佐助终于感觉下巴的疼痛减轻一些了,平淡地解围说,“我没事。”   “佐,佐助……”他身边的女生眼泪汪汪的,担心之色并没有减少多少。   不过佐助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粉丝团全部心思都放回了佐助的伤势上面。   鸣人也趁着这气氛舒缓的时刻,几步跑到阿九跟前,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出准备好的表扬,“阿九,你真是铁血纯爷们!”   见阿九对此毫无反应,鸣人又补充说,“比那些只会围着佐助转的女生强多了!”   这后补上来的一句实在是画蛇添足,鸣人立刻感到数道极不友善的目光刺到他背上,让他浑身一抖。   “我还以为是谁来了。”从鸣人身后传过来的,是戏谑的调子,“原来是吊车尾。”   鸣人猛地转身,“你这混蛋说我什么?!”   “当然是说你……”佐助低沉着嗓音,停了一下才说道,“吊车尾。”   离得近的女生差点被那低沉嗓音中的磁性夺去理性,只是千篇一律地叫道,“咿呀——!!!!!!佐助好帅!!!!!!”   “我也觉得那小子说得没错。”连阿九也说道。   “佐!助!”鸣人的怒气值瞬间达到顶点,“嗷呜”地怪叫一声,向佐助扑去。   如果选择单挑,鸣人也有万分之一的胜率。   但是一人对一群呢?   结果不出意外地被揍得很惨,还顺带着被全班女生讨厌了。   正所谓,输了游戏,也输了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幸存   看似平和的木叶村,在一夜过后,空气中猛然增添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居住在木叶村一隅的宇智波全族,从木叶的居民登记册上永久消去了姓名。   俗称,死一户口本。   根据官方说明,宇智波家出了一名叛徒,他丧心病狂,冷血无情地杀光全族人之后就逃逸了。现在已经被通缉,鉴于他抹杀全族的可怕实力和危险度,等级确定为S级。   至此,以血继限界写轮眼而闻名的宇智波一族,只剩下灭族的罪魁祸首S级叛忍宇智波鼬……以及另一名幸存者。   那名幸存者,正是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心狠手辣的灭族者居然对他的弟弟手下留情,这是兄弟情深,还是另有隐情?   就让我们……   “鸣人,你居然对同学做出这种恶作剧!”新人教师伊鲁卡,偶然在学校仓库里发现了被五花大绑的学生,想到这名学生因为鸣人的恶作剧一夜未归,家人会对此怎样的心神不宁。虽然学生家长现在还没来找上他这个班主任,恐怕很快就也会过来质问,他忙不迭地解开学生身上的绳索,拿掉他口里的破布,然后得知了始作俑者的名字,“快给佐助道歉!等下你还要和我一起去佐助的家里赔礼!”   “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被怒不可遏的伊鲁卡老师喷了一头口水的鸣人,低声说出同伙的名字,“……还有阿九。”   鸣人在体术课从来没赢过佐助,实力差距不是靠偷袭能够弥补的,伊鲁卡心情太急切了,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还有人和这个恶作剧有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给我把她也叫来!”伊鲁卡揉着皱在一起的眉头,改口道,“不,还是我去好了。你在这等着!”   鸣人没想到佐助居然会被乖乖的绑上一夜还没有脱逃,本来心中有点愧意。而佐助活动着被绑了一夜而僵硬的胳膊,对他投过来的眼神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像是没吃过亏似的,仍是一脸拽样。   鸣人不由得气血上涌,哼了一声,把脸别到了一边。   伊鲁卡快步走向教室的时候,一名同事像是等了他很久似的,见他来了就很急切地迎上来,“伊鲁卡,出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伊鲁卡不觉得世上能有什么事比得上他目前面对的危机,不过他性子很好,还是礼貌地回问对方,“出了什么事?”   “宇智波被灭族了。”   “宇智波?”要不是对方的眼神认真,伊鲁卡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是说那个有写轮眼的宇智波吗?”   “是啊,家族出了叛徒,仅仅一个人就把全族人都杀了。”同事加重了语气,“……就是昨晚。”   宇智波是与日向一族齐名的家族,村里的警备队多由这个家族的人任职,没想到这个颇有名望的家族居然在一夜之间毁灭,伊鲁卡纵有万般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无法怀疑,“那幸存者……”   “那个叛徒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同事表情凝重,“总之村子已经发出了S级通缉令。”   “宇智波……”伊鲁卡念着这个失去昔日辉煌的姓,脑袋像被石头击中了,“宇智波佐助!宇智波还有一名幸存者!”   “啊,是你班上的那个?”同事也记得这个在学校老是拿第一的孩子。   “他昨天一直都在学校。”伊鲁卡抓着头发,心思一转,“正好在昨夜因为恶作剧……算是偶然吧?不行,我得先去和火影大人报告!”   伊鲁卡甩开其他的念头,转而冲向了火影办公室。   出了灭族这种大事,火影办公室此刻恐怕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伊鲁卡做着这样的心理准备,一路上却畅通无阻。   见到面带疲惫的火影大人之后,他对自己解释说,那种紧急事态,应该是已经连夜处理了,现在事情都处理结束,发出通知,只是自己稍微耽搁了一下,所以没有及时得到消息。   不过伊鲁卡心里也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中忍,权限有限,能够知道的情报只是比一般村民多了一点而已。   一心作为教师的他对这些情报没有太多兴趣,开门见山地进行报告,“在我这里,有一个宇智波的幸存者。”   “……宇智波佐助。”火影大人果然已经得知了,“我知道了。他家族的事情,就由你来转告吧。还有,宇智波宅那边暂时会禁止出入,村子有新的住处安排给他。”   火影大人的回答正是伊鲁卡唯一需要的信息,他点头应允,“是,火影大人。”   转身便出了火影办公室。   回到鸣人那里的时候,见到难得没有趁他不在而偷跑的鸣人,看来是知道错了,这让伊鲁卡不由得把训导的话又咽了回去,“鸣人,你回教室以后好好反省。”   “喔。”鸣人没想到伊鲁卡老师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些疑惑,“阿九怎么没来?”   “你叫她也一起反省。”交待完鸣人的事情,伊鲁卡对着佐助说道,“你和我到一边去,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佐助点头,跟上伊鲁卡的脚步走远了。   鸣人望着他们的背影,一边揣测伊鲁卡老师态度变化的原因,一边不爽阿九的幸运,又唯恐伊鲁卡老师很快结束和佐助的谈话来找他麻烦,不得不加快脚步,乖乖往教室走去。   阿九在教室里睡得正香,有人突然在它耳边一声大叫,惊得它“啊”地坐了起来。   见来者是鸣人,阿九条件反射地回以一个上钩拳。鸣人早料到它的反击,轻易地躲了过去。   “阿九,你……”鸣人还没说完,思路就被一旁细微的谈话声打断了。   同学们谈论的话题和往常完全不同,“听说了吗,宇智波被灭族了。”   那个不详一族终于死绝了啊。   阿九理所当然地想着。   而鸣人却不这么想。   鸣人这时才明白伊鲁卡老师要和佐助讲的话是什么了。   他一直以来只看过自己的不幸,这一次有机会亲眼见识别人的不幸,让他心情有点复杂。   心里滋生出莫名的阴暗情绪,让他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那个家伙,终于也和我一样变得孤独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聚会   当鸣人再见到佐助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佐助再度出现在教室的那天,和其他的每一天都没有区别,甚是平常。所以鸣人见到表情如常地坐在教室的佐助,不由得吃了一惊,仿佛对方是凭空冒出来的怪物一般。   宇智波一族灭族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所有人心照不宣地没有靠近佐助,连那些以前整日围着佐助的女孩子们,也踟蹰着,在私下交换着悄悄话。   被这个气氛所压制,鸣人放弃了上去搭话的想法,把头埋在了课本后面。   放学路上,阿九照例走在前面,夕阳把它和鸣人的影子拉的老长。鸣人望向独自坐在河边的佐助,原先那种不明朗的心情又冒了上来,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阿九。”   “……?”阿九嘴里叼着草根,回过头,虽然没有讲话,但也表示了它正在听。   鸣人笑得有点不自然,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表情,“佐助那家伙,也变得孤独了啊。”   “啐。”阿九最后嚼了一口草根,终于吐掉了,“我看那小鬼根本没觉得孤独。”   见鸣人一头雾水的样子,阿九无奈地继续说,“这是我的直觉,那小鬼在伪装着什么。你最好不要接近他。”   “……”鸣人不置可否地又望向佐助的背影,没想到被对方察觉到视线,然后一脸拽样地扭回了头,“没错,还是一样的臭屁!”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九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鸣人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偷袭佐助,想弯腰捡块石头,“你刚刚说了什么?”   “……”阿九俯视着鸣人,猛然转过身去,“我走了。”   “哎?话还没说完啊!”鸣人追上前去,“阿九你真是……”   他们越走越远,对话也变得模糊不清,佐助扫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手中的石子掷向水面,轻声地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被骗了。”   身为宇智波最后遗孤而围绕着生人勿近气场的佐助,最终还是被体术课上勇敢挑战,不,挑衅的鸣人打破了这层坚冰。   当女孩子们看到久违的吊车尾不自量力挑战优等生的戏码,总算找回了花痴尖叫的实感。实质上,双亲健在,没有经历过磨难的她们,对于“灭族”的意义除了模糊的概念以外,不太能够想象得出来,就像听故事一样,顺着气氛行事而已。   “哼。”在失而复得的加油声中,佐助对倒在地上的鸣人伸出手,“你也是有点用处的嘛,吊车尾。”   鸣人重重地握住那只手,加重力道,对方却对这力道恍若未觉,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啧,下次一定……”鸣人用大拇指刮了一下鼻尖,老样子放出下次再来一站的狠话。只可惜那话语被大众的嘘声掩盖了大半,恐怕没有人听到全部内容。   “看吧,阿九,这次差一点就打倒那家伙了。”鸣人踱步到阿九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说过了,不要靠近那个小鬼。”阿九靠在栏杆边,冷冷地说道。   “阿九你总是这样,所以才没有人敢靠近你。”   “无所谓。”阿九再度陷入沉默前,收敛住神情,“鸣人,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鸣人捏住阿九的脸,左右一拉,硬是拉出一个奇怪的笑脸出来。阿九对他怒目而视也不起作用。   “啊,对不起。”一个金发的女孩子后退着,不小心撞到鸣人,连忙道歉,然后一转头,望向阿九,“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鹿饼?”   又是自来熟吗?   阿九心里想着,注意力还是全放在了“鹿饼”上面,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我也想去。”鸣人倒是不知趣地率先指着自己开口了。   于是本周末变成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去鹿丸家吃鹿饼。   “这人数也太多了吧?!”总是满脸懒散的鹿丸简直有活力得要跳起来了,他询问领头的金发女孩子,“井野,你不是说只带一个朋友来吗?”   “啊哈哈哈。”井野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几人,“人多不是更加热闹嘛。”   “女人真是麻烦。”鹿丸招呼所有人进门,“早知道我就直接把鹿饼送到你家里了,这不就变成同学聚会了吗?”   来人中比较有礼貌的,都道上一声“打扰了”,然后跟着鹿丸进了他家。   话说鹿丸家的占地面积也颇为惊人,简直比得上自己家的领地,日向雏田忍不住对鹿丸说道,“那个,你的家很大啊。”   “啊?”雏田讲话的声音有点小,鹿丸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摆手道,“大部分土地都是用来养鹿的,我家的房子其实不大。等下你们应该可以见到一些鹿,它们不惧生人,你们不要随便招惹它们。”   “无所谓吧,鹿丸。”丁次这次拿的膨化食品是薄荷口味的,嘴角一圈绿色,“反正我们只是来吃鹿饼的。”   “丁次你怎么也来了啊?”鹿丸捂着头,“你不是说你家这周一起去吃烤肉吗?”   “老爸前几天请客,把钱都用掉了。”丁次郁闷地抓了一大把零食,“本来还以为可以大吃一顿,害的我白白饿了一餐。”   “这些鹿不是不怕人吗?”井野指着不远处隐在树干后的两三只成年公鹿,有些疑惑地问道,“一路上都没遇到几只,我还想摸一摸小鹿呢。”   “小鹿可以摸吗?”雏田怯怯生生地问道。   “当然可以。”井野凑到她耳边说,“我上次来鹿丸家就摸过呢。小鹿很可爱,不会咬人的。”   众人边聊边走,绕过几个小树丛,就到了鹿丸家的主屋。鹿丸原本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招呼了一声之后,就去拿坐垫了。而来过这里好几次的井野也帮忙去沏茶。   余下的人互相之间大多不熟悉,在这两人离开以后,整个房间立马静了下来,只剩丁次咔咔咔地嚼着零食的声响。   “……”鸣人很快耐不住这份沉默,指着坐在对面的佐助的鼻子叫道,“为什么你这家伙也来了?!”   “当然是被井野同学邀请了。”佐助撑着下巴,并不正眼看他,“你这个吊车尾,不会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吧?”   “你,你说,说什么?!”鸣人交叉双臂,仍然嘴硬,“本大爷当然,当然也是被……被,那个,那个今野同学拜托了!”   “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清楚,你其实是跟着混进来的吧。”   另一方面,丁次感到一股执著的视线,脑门上冒出了汗珠,向在他一旁的同座问道,“呃,你也想吃?”   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寒气逼人地望着丁次,让丁次一向很好的胃口有点变差。这样竖立的瞳孔,也只有同班的犬冢牙才有,难道是亲戚吗?   丁次思量着,于是说,“你是犬冢同学的妹妹?”   “?”被问及的阿九姑且做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不,不是的,丁次同学。”雏田轻声说道,“她是和鸣人一个班的,阿九。”   “噢。”丁次点点头,既然对方和自己不认识,就坦然地无视了,继续吭哧吭哧地吃零食。   当鹿丸和井野回来的时候,气氛虽然沉默,但陷入了另外的诡异氛围之中,所有人貌似已经分成各自的阵营进行对立,反正是无法容其他人插嘴的境地。   人多了就是麻烦!   鹿丸抱着一堆坐垫,心中十分懊恼。   井野强作镇定地稳住托盘,把泡好的茶水一一放在众人跟前,除了出生大家族的佐助和雏田马上道谢之外,其他人要不就是在关注别的事情,要不就是在沉默。   鸣人和佐助对视已久,正好感到有点口渴,便随手拿起身前的茶,一口气喝了下去,结果大吐舌头,“啊!好烫!”   佐助往后一挪,迅速避开了鸣人洒出来的茶水,雏田挡住脸,似乎被溅到了一点,眼里似乎有晶莹的闪光。   “鸣人,你怎么一来就闯祸啊!”井野捂着额头,拿出手帕递给雏田,“既然你是主动要来的,就给我消停点。”   “这个鹿饼。”   “啊?”井野正在教训鸣人,语气生硬了许多。发完话才发现是鹿丸在提醒她。   “没想到来的人有这么多,所以也没有准备。”后者的眉毛都要皱成一个“八”字了,“鹿饼只剩下一袋了。”   “哎?”井野傻了眼,“我还想拿几块去喂小鹿呢。”   她话音刚落,角落立马传来表示不满的一声“嘁!”。   他们往那声不满的源头望过去,鹿丸只感到某个久远而模糊的记忆要被唤醒了,他想他也许知道一路上没有遇见鹿的原因了。   鹿丸靠近井野,低声说道,“你怎么把那家伙也带来了?我老爸说那家伙可是祸津神,我小时候那家伙来过一次我家,然后我家的鹿就全遭殃了!”   “怎么可能,她不是我们同学吗?”井野一点也不相信,“你小时候的事情,真的记得那么清楚?”   “这个……”鹿丸努力回忆了一下,“我和那家伙下棋,然后被踢飞了棋盘来着。”   后方“咚”地一声,验证了鹿丸的话语。   感到黏在后颈的恶意,鹿丸压低了声音,“我想这次应该需要请大师来做个法事。”   “鹿丸你怎么像我老妈一样磨磨唧唧的。”丁次吃完零食,耐心处于脆弱阶段,忍不住抱怨道。   “没关系的。”井野拍了拍鹿丸的肩膀,又转过身,“丁次,你吃得也太快了。这次鹿饼只有一袋,你可不能全部吃完了。”   “你倒是给啊?!”鸣人拉长了脸。   “鸣人……”雏田小声劝道,然而这声音太低,根本没人理会。   “鹿饼……”祸津神的头放在桌子上,眼睛冒着红光。   “鸣人你给我到一边喝茶去!”   “啊?”鸣人想要争辩几句,被井野的气势吓得没了怒意,乖乖地端着杯子坐在一边啜着茶。   终于得到安宁的房间,开始了和睦(?)的聚会。   除了一旁干瞪眼的鸣人,佐助和雏田都小口而斯文地吃着。本来一袋应该是够的,但丁次和祸津神以大胃王比赛般的速度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送,盘子里的鹿饼正由大山变成山丘中。   鹿丸盯着一心一意吃着鹿饼的祸津神,别说是鹿饼了,连茶都喝不下去。这次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还不得老爸老妈唠叨一顿。   其实井野也对鹿饼不太感兴趣,她凑到祸津神的身边,小声说道,“阿九,之前小樱的事情,还真是托了你的福呢。”   “小樱?”阿九挤出这两个字,不明其意。   “哼,那个碧池。”井野继续说出阿九不明白的词汇,“她就是得意忘形才会打破约定。我早就告诉她要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静观其变,别随便靠近一些情况不明的家伙。”   “约定……”阿九感觉好像听过类似的话。   “那些人还真是过分呢,不仅骗了我们,还把你作为靶子。”井野贴得更近了,还搭上它的肩膀,“试图接近你的,都是同类哟。”   “下一个。”佐助抬起手,比了个印记,“幻术,离。”   房间被血色笼罩住了,鹿丸和鸣人,以及丁次的眼睛也蒙上一层迷雾。   阿九咬着鹿饼,面无表情地望着尚能活动的三人。雏田换了个坐姿,盘着腿叹起气来,“真是不妙,人数越来越多了。”   “不过那个‘小樱’被移除掉,已经是绝好的消息了。”佐助为了维持幻术,变成血红的眼睛里,两个勾玉正在缓缓旋转,“如果继续下去,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已经有两个勾玉了,真难得。”井野抚掌笑道,“山中家的忍术就算拼死去学,也就那样。我挑中的角色哪里比得上你啊。”   “不会这么简单。哥哥……”得到赞扬的佐助没有一点喜悦,“不,鼬好像察觉了,要不是他最后的犹豫,我差点就被杀了。”   “‘被这里的人杀掉是你们实力不足,但是同伴之间杀害会被剔除名额’,那些人可是这么说的。”雏田冷静地分析道,“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们勾心斗角吗?”   咔擦咔嚓,阿九吃完了最后一块鹿饼,开始喝茶。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特别原创的阿九小姐?”井野坐到阿九身边,“我们知道你的记忆很混乱,所以想和中立的你谈一谈。”   “你是九尾吗?”佐助看了一眼鸣人,“查克拉和那个人柱力身上的一样。”   “……莫名其妙地说上一大堆。”阿九咽下口中的茶水,看着他们探知的眼神,放下茶杯,“鸣人和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现在不是,以后就说不准了。”佐助回答说。   “哦,那你们以后最好离我们远点。”阿九说,“我不觉得你们值得信任。”   “我说谈不妥吧。”雏田望向井野。   “意想之中。”井野拨了一把刘海,“反正我们已经和你打过招呼了,阿九。之后我们无论做出什么事情,请你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只要互不妨碍,就没必要起冲突。”   “到此为止吧。”佐助得到井野的同意,便解除了幻术。   下一瞬间,便听到丁次的惨叫,“什么时候?!怎么全吃完了!”   所有人都从空掉的盘子中移开了目光,鹿丸摊手道,“说过了,这是最后一袋。”   最后还有一声悲叫,“我从头到尾还没吃过啊!”   可惜被无视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九,毕业   神神秘秘和阿九讲上一些看似秘辛事物的那群人,很好地走回他们体现在外的状态,再也没有jiao集。   阿九觉得很长一段时间也还会如此平静下去。   如果不是鸣人受到唯他一人无法毕业的打击,在外得知了不明的情报,给它留下话语,“阿九,我找到能够毕业的秘籍了,你一定要来啊。”   也许它不会磨磨蹭蹭地走向鸣人所提及的森林小屋。   来迟了吗?   出现的人是一个疑似教师,不,就是忍者学校的教师之一的男人,“鸣人到哪里去了?!”   鸣人那家伙又闯祸了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   它盯着那个男人,选择一贯以来的沉默。   “喂,我问你话!”男人走过来,语气变得越发暴躁。   他脚尖前的地面在下一瞬扎了一把苦无,阿九和那个男人一起望向苦无飞过来的方向,满身伤痕的鸣人正站在树枝上,“水木老师!你不是要找我吗?!”   水木斜眼看着鸣人背后的巨大卷轴,猛地抓起阿九的衣领,把它带到自己身前,“那就把卷轴交出来呀,鸣人。”   “鸣人!”随后追赶过来的伊鲁卡见此情景,只好停住脚步,“使用人质也太卑鄙了,水木!”   “呵呵呵,伊鲁卡。”水木冷笑道,“你还在叫那个为‘鸣人’吗?他就是十年前攻击木叶,让你父母双亡的九尾呀。”   “……”   “不是九尾。”率先说出这句话的,是被挟为人质的阿九。   “啊,我也听说过关于你的流言。”水木手臂一抬,把阿九的帽子除掉了,“哎呀呀,果然是狐狸耳朵吗?”   “是真的吗?”他抓住其中一只,“你才是九尾吗?”   “我……”阿九忍耐着,低声说道,“不是。九尾不会是这样。”   “鸣人也不是九尾!”伊鲁卡大声叫道。   “为了村子,九尾应该消灭掉才对,不是吗?”水木说道,“无论是长了狐狸耳朵的小丫头,还是吊车尾的小鬼。”   鸣人和伊鲁卡都听到阿九清晰的吸气声,它仰起脸看着他们,鲜血染红了半边脸颊。   ……它的一只耳朵被割下来了。   它没有动怒,只是露出麻木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鸣人失声叫起来。   伊鲁卡想要阻止失控的鸣人,但鸣人的身影先冲了出去。   脑海中有声音响起,“你想要力量吗,鸣人?”   当鸣人再度醒来,关于这件事后半部分的记忆已没了大半。伊鲁卡老师交给他的忍者护额好好地放在枕边,让他安心不少。   病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他看到被数人围绕着的阿九,离开他们独自走到了他床前。它脸上没有血色,和头上的绷带一样雪白。   “你是九尾吗?”结果问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不会有我这样的九尾。”   “你觉得我是九尾吗?”鸣人又问道。   “不会有你这样的九尾。”   “……”   “不过我讨厌这个村子。”阿九走的时候说,“我讨厌这里所有人。”   鸣人不知道自己应该后悔问出了哪句话。   也许每一句话都是错的。   他伸手出去想要留住什么,只碰掉放在一旁的护额,让它蒙上了一层薄灰。 作者有话要说:  放进存稿箱结果忘了设置发表时间!   呃,蠢哭了   ☆、阿九,终末   鸣人在伊鲁卡的劝解下还是戴上了忍者护额,以下忍的新身份和佐助以及小樱组成小队,在上忍卡卡西的手下进行任务,并参加了中忍考试。   新的同伴,和有时候也伴随着危险的任务,让鸣人多少能够从内心的枷锁中挣脱出来,继续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   虽然鸣人终于进入中忍考试的最后一场,最令他信任的导师卡卡西居然把惠比寿推荐给他当修炼指导,说是更加适合他,“切,卡卡西老师总是这么偏心佐助。”   惠比寿曾经被鸣人用色you之术击倒过,他不由得对惠比寿多了几分偏见。而惠比寿半路被另一人意外打倒,尽管那个人一看就不可靠,实力却也比惠比寿强得多,鸣人便拜他为师了,“好色仙人,我要变得比佐助还强!”   “别叫我好色仙人,叫我自来也老师!”自来也嚷嚷道,“你也太不中用了,通灵之术学了一个月也召唤不出像样的东西。”   “对了,你有什么未完的心愿吗?”自来也问道。   鸣人低头思索了一下,“说起来还挺多!”   “真是麻烦,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自来也嘀咕道。   “鸣人。”他站起来,“你站到这里,背对着悬崖边试试。”   “哦。”鸣人依言站好,正要等自来也开口,自来也却伸出手,把鸣人推落悬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悬崖上传来自来也的声音,“竭尽全力使出通灵之术吧,那样你才可以得救。”   怎么可能?!   鸣人今天练习通灵之术早就耗费了大半查克拉,最后一次仅仅才召唤出没完全成型的青蛙,这时候绝对召唤不出派得上用场的通灵兽。   把查克拉集中在四肢,鸣人试图抓住突起的岩壁,而上面长满层层的滑腻青苔根本就抓不住。   要死在这里了吗?!   这种感觉只有在波之国执行任务,碰到再不斩一行人的时候才出现过,当时是佐助开启三勾玉写轮眼,大出风头,所有人才能全身而退。   但是现在并没有佐助出手相救,只能仰仗自己。   咬破手指,努力调动全身的查克拉,能够调用的查克拉量少得令鸣人不住感到气馁。   还有多久就要到底了?   大概没几分钟了吧?   结果我只是一个吊车尾吗?   明明打败了牙,进入最终试验。   还以为能够追上佐助的脚步。   如今却要先死在这里吗?   鸣人闭上眼睛,心底从未有过地痛恨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渴求力量吗,鸣人?”一个声音响起,恍若来自他内心,又仿佛近在耳侧。   被下坠的狂风尽数撩起的火红长发,直视着他的血红兽瞳,在鸣人面前的少女和分别时候一样,额头处开始,用绷带牢牢缠紧。   “……阿九。”鸣人几乎是呜咽着说出名字。   好像从未分别过似的,好像现在并不是跳下悬崖,阿九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神色,“渴求力量的话,就向‘九尾’索取吧。”   “……”   “我准许了。”阿九把手压在鸣人的胸口,说道,“再一次使用通灵之术吧,鸣人。”   这一次通灵之术直接召唤出了如山一样巨大的蛤ma,他们因此落在蛤ma的背上,免于被摔成肉泥的下场。阿九右手一撑,就从一边滑了下来,鸣人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召唤出来的巨大□□问责道,“是谁召唤我出来了?是自来也那个家伙吗?!”   “是我啦,是我召唤你的。”鸣人叫道。   “哼!”巨大蛤ma相当不屑,“不要吹牛了,你这小鬼怎么可能?!告诉我自来也在哪里?!”   无视鸣人所处的危机,自来也老早就躲到一边去了,“辛苦你啦,九尾。不,应该叫你阿九才对。”   “哼。”阿九扯掉头上的绷带,一对狐狸耳朵此刻竟然完好无损。   “耳朵不是重新长出来了嘛?”自来也伸出手去,被阿九躲开了。   “力量,还不够。”阿九握住手掌,“如果鸣人也变成你那样,我一定会杀了那个冒牌货。”   “说什么冒牌货呀。”自来也哑然失笑道,“由于‘约定’的缘故,我就不说你什么了。接下来要好好合作呢,我可不想在以后乖乖的被‘那个人’杀掉啊。”   当鸣人说服他召唤出的巨大蛤ma相信他的话之时,已是黄昏,他跑到失而复得的伙伴及新拜的师傅面前,脸上的红晕不知是本身的,还是夕阳染红的,“总算成功了,阿九,好色仙人!”   “别叫我好色仙人!”自来也扶额。   “这样就好了,鸣人。”阿九说。   “……?”   千万不要改变。   如果你也变成冒牌货的话。   那一天,我绝对会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恩?于是完结了吗?   没错,就是这种TO BE CONTINUE的感觉   青梅竹马的阶段写到这里为止便好了吧   所以说我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呢   虽然这文有种成为黑历史的预感,但还是感谢能够看到这里的各位,多谢捧场啦~   啊,小树苗终于成为参天大树了(欣慰脸)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